不过显然这儿也不是什么叙旧的好地方。她也没打算上去与这位并不熟悉的同门相认。
没有必要——
因为她的路从来都是孤独的。
戴着精铜面具的女修看了眼身后的院落,深吸了口气,便携剑离开了院子。
宁夏并不知自己跟一位同乡擦肩而过,还在记挂着刚才的事情。
方才阴九烛那一通动静还是给她带来了些负面影响。
宁夏进入修真界的时间并不长,以修炼的时间来说再炼个十年二十年都能勉强说是个新人。但以她经历的事情来算,她的见识并不少。
因为经历得多,看得也多,宁夏已经生成了一套属于自己的判断标准以及危机意识。
夜明城这个地方本就给她的感觉很不好,大到这座城小到具体个人,都遮遮掩掩好像见不得光一样,似乎有意将自己从阳光之下消抹了去,有意遮盖什么一样。
这种感觉很不好,也在宁夏过往许多不美好的记忆中都出现过。那些即便已经过去的事情,至今仍以记忆的形式成为她难以过去的梦魇。
所以下意识的,宁夏觉得这座城也不是什么好地方。如今的平静也许只是为后边的爆发做铺垫罢了,还是快快做打算离开的好。
不过有些事情也是急不来的,就像有的命运是你躲不过的一样。
宁夏忧心忡忡,但面上却不显,也觉得没必要把自己的杞人忧天说出来,毕竟这些想法和猜测本就是毫无根据,指不定还烦忧到别人。
隔着面具,顾淮也无法从宁夏脸上分辨出细微的情绪。不过他还是很敏感地察觉到萦绕在宁夏周身的情绪并不高,自然而然猜到是因为刚才的事情。
在凌虚道君的教导下,也算略通世事,还是能正常与人交流的,甚至有不少与他接触过的人看来,他是个十足温润的人。
但是他自小就生活在远离喧嚣的地方,鲜少与人来往,接触得最多的也是诸如祖父堂兄弟姐妹之类的。他身上那股与世不合的割裂感也是切实存在的,足以让所有人都感觉到距离感。
他不仅与人保持距离,与这个世界也在保持距离。
对于宁夏的情况,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该说他怎么说都不合适,便只得嘴笨地转移了话题。
“那墨医师可是走了?”
宁夏点点头。
那位医修在夜明城便姓墨,据他自己说这并非他的实际形势,只是在夜明城的代号而已。不过宁夏觉得这个姓氏如果是真的倒也挺合适他的。
那医师走得也是莫名,刚刚明明还想跟她说什么,结果被阴九烛那些人生生打断了。后来或是忘了又或是也没有这个心情,便也不说了。
宁夏不是什么好奇心强的人,但这样说一半留一半还真叫人难受,也叫人忍不住惦记。
啊……好想知道对方刚才想说什么。话说也不知道下回遇到他还会不会记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