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总觉得对方大概、也许不需要她回应,他也许只是想说说而已。宁夏下意识觉得对方此刻的心情应该是很烦闷、很烦闷。
女孩儿没有反应,没有预想中的追问,很安静,像是没有听到一样。但他知道,她肯定是听到了。
元衡真君的心忽然静了下来。
这孩子……总是这样。看着大大咧咧,但心思却意外细腻,想得多,也胆小,但当真遇上什么事儿的时候却也能很快接受现实并且去适应。
他也不想对方流落中土这么久,什么该看不该看的都看了,什么该想不该想的也想得差不多了,对方又如何看不到东南边陲的危机?
再加上孤身一人落到这异地,只怕她这些天远比他想象中更不好过。而她所说的那些经历又占实质上几分?估计真正身临其境时只会比她所说的更加凶险。
但如今这个人却能平静站在他面前,说起自己的经历也是平平静静。在那样朝不保夕的日子里,也记得记住那些她认为有用的信息,回来一一回报给宗门。
他不该因为她的姿态太过舒缓所以便认为对方真的没受什么伤害。估计这坑可都在心底里埋着呢。
一个小孩子都能应对调节好,他一个活了上千年头的人又在这矫情什么?丢人不是。
许久没有听到回应,宁夏也不急,静静地等着最后开启的时刻到来。毕竟这场内的气氛是越来越紧张了,各派势力甚至于到个人都如同尖芒一般碰撞,似是巴不得下一刻就给对方来一个串串烧。
“你都没什么想要问我的么?”元衡真君忽然道,语气似乎有些不满。
额,这话所含着的信息似乎有些太丰富了,宁夏也有些不确定地道:“额,没有……”
元衡真君斜觑了眼宁夏,轻嗤了一声:“鬼灵精。跟你讲话越发难了,滑不溜秋的,但有时候有钝得不行,真不知道说你蠢还是聪明了。”
他刚才心情还复杂着。自觉那层薄薄用以遮掩的纱被一把掀开,将所有的阴暗与污秽都暴露出来,他们的好日子不长了。
若平日里心情还好,他们可能也会有心跟人斗斗嘴,但方家兄妹此刻也不想搭理这人。
“欸,别走啊。这是输不起么?据说都传遍整个修真界了,你们也好意思……喂喂喂!”青年没想到这两人是一点面子都不给,直接转身走了,如今倒闹得青年里外不是人人。
这两人怎么回事?方旭日那家伙嘴贱得很,今日竟然也能忍住,看来真的是气极了。
青年脸上又青又白,阴晴不定,但好似又想到了什么,面色稍微缓和了些。他摸了摸下巴:“真的是越来越有趣了。”
“阿酉,你说奇也不奇怪?虽然已经清理得很彻底,但两人身上尚带着一丝未散的烟火气。方才我见王昌那家伙……衣裳上似乎也沾了一样的火灰屑。”看他们反常的样子,估计是真的栽了,还是在一个地方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