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聪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嘘声道:“门主,你认为任无……任宫主会不会杀我们?”
“不知道。”柳寻衣迟疑道,“但……我猜不会。”
“为何?”
“方圆数百里都玉龙宫的地盘,他若想杀我们,又何必大费周章地把我们请上山?”柳寻衣道,“如果玉龙宫要对付我们,昨天出现在阳春栈的,绝不会是杨堂主一个人。既然把我们请上山,那极有可能是想与我们修好。”
“没准他们想瓮中捉鳖,以免有漏网之鱼……”
“也有这种可能。”柳寻衣眼珠一转,煞有介事地点头道,“说不定洵溱和他们是一伙的,故意引我们上钩。如此一来,我们身陷囹圄,八成是死定了。”
“那怎么办?”汤聪脸色骤变,急声道,“要不要我去叫醒廖川、廖海,早作防备……”
“不用那么麻烦。”柳寻衣眉头一挑,伸手一指房门,故作一本正经地说道,“不如你去外边守着?我先小睡一会儿,养精蓄锐,万一有什么不测,你要及时叫醒我。”
“这……”
汤聪稍稍一愣,随后一脸困惑地望着柳寻衣,转而又看了看屋外,闻听寒风呼啸,顿觉浑身发冷,四肢酸软,连连摇头道:“要不……我还是在屋里守着吧?万一玉龙宫的人没动手,自己却被活活冻死,岂不冤枉?”
“冤枉吗?”柳寻衣别有深意地反问道。
见状,汤聪恍然大悟,意识到柳寻衣是在拿他取笑,顿觉又羞又愧,好生尴尬。
“门主,守夜一事还需从长计议,毕竟咱们已经踏入人家的地盘,守不守的……只怕都跑不掉……”汤聪一边含糊其辞地搪塞,一边将手脚缩入被窝,随后身子一歪,整个人蜷缩在炕上。
柳寻衣哈哈大笑,戏谑道:“如果有人偷袭,又该如何?”
“偷袭便偷袭!我已经好几天没睡过安稳觉,实在没力气……”
话未说完,鼾声已起,眨眼间汤聪已如死猪般沉沉睡去。
柳寻衣苦涩一笑,俯身欲要吹灯熄蜡,但房门却突然被人敲响。
“砰、砰砰!”
门分左右,应声而开,但见满脸戏谑的丁傲,双手托着一盘酒菜,笑盈盈地站在门外。
“小老弟,青山长自在,山水有相逢。短短一年光景,咱们又见面了,真是缘分不浅!”
今夜的丁傲,与柳寻衣第一次在霍都龙安客栈见到的痞子“丁三”,感觉极为相似。皆是一副玩世不恭,放荡不羁的戏谑模样。
“我该叫你丁三呢?还是该尊称你为丁三爷?”
柳寻衣对丁傲全无好感,毕竟自己曾被他骗的团团转,甚至险些丢了性命。
“叫什么都好,最难得小老弟还识得老儿?嘿嘿……”
“识得!当然识得!丁三爷的‘大恩大德’,在下刻骨铭心,没齿难忘。”柳寻衣阴阳怪气地讥讽道。
面对柳寻衣的嘲讽,丁傲却不以为意,咧嘴笑道:“如今,反倒是我要对小老弟你刮目相看。”
“哦?丁三爷何出此言?”
“上次见小老弟时,你还乳臭未干,籍籍无名。今夜再见,你已是贤王府的门主,北贤王的亲使。”丁傲称赞道,“都说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小老弟却只用了一年,便已翻天覆地,扭转乾坤,真真令人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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