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明显一怔,“还有什么变数?”
“陈白袍逃向北方,据我推测,或许会奇袭长安。虎丘是必经之地,你如果察觉到他们的行踪,就想办法通知城里,让他们出兵拦截。”
他担心,白袍军会绕开虎丘,神不知鬼不觉,悄悄杀到长安城下。
当然,后来的事实证明,他多虑了。而海棠留在虎丘,目睹敌军溃败后,一路狂追,立下孤身杀白袍的奇功,阻止了陈白袍的逃脱。
当前,海棠欣然应允。
时间紧急,不容男女腻歪。他收回心神,对杨玄机说道:“如果刚才的推演成真,就会有更大危机降临。白袍军北上,那支亲军现形,北海叛军极可能趁机南下。”
难民潮是被他亲手指点去北海的,规模之浩大,他心里清楚。如果他不及时赶到京城,那么,乱局将很难化解,北海高家势必得逞。
在他眼里,让那些乱臣篡位,跟女帝当政没有区别。
杨玄机若有所思,“也就是说,赶在乱局出现之前,你得加紧夺权,真正掌握一支军队。”
任真点头,“我跟武帝已决裂,他很可能揭穿我的底细,让武清仪知情。若果真如此,即使她敢调我率军回京,迎战叛军,也对我存有杀心,会伺机动手。”
杨玄机喑哑地道:“至少得保证,你带回去的军队,不会对你有异心。事不宜迟,要赶在旨意传来前,除掉夏侯淳一系。”
他看得出来,任真早就垂涎夏侯淳的主力军,心里有所计较。
任真嗯了一声,转身问道:“你现在还能杀人吗?”
杨玄机冷笑,“你以为八境很脆弱?”
任真释然,说道:“那好,从现在开始,我装出重病垂危的样子,你随时守护我在身边……”
话还没说完,他已瘫倒在地,迅速入戏。
杨玄机见状,冷哼一声,将他扛在肩上,缓慢走向前方。
大战已毕,夏侯霸正在指挥虎卫清理战场,盘点伤亡和战利品,见杨玄机走来,赶忙上前。
“老师,您怎么了!您醒醒啊!”
他神情慌乱,摇晃着任真,心里却窃喜。最大功臣若是身亡,这场大捷的功劳,岂非全都落在他们父子身上。
任真艰难睁眼,看向夏侯霸的目光涣散,奄奄一息。
“我快不行了……”
夏侯霸见状,佯装手足无措,颤声道:“老师,我这就带您去医治,您不会有事的!”
“没用的……”任真伸手抓住他的衣襟,拉到身畔,呻吟道:“军情紧急,趁我还有口气,去把你父亲叫来……”
这明显是要留遗言的意思。
夏侯霸一怔,“您直接告诉我就行。”
任真摇头,剧烈咳嗽着,呼吸愈发急促,“京城有难,我跟你说不清楚!”
夏侯霸闻言,神情骤凛,意识到事情重大,赶忙起身离开,去前方山岭的主力军里找夏侯淳。
待他彻底消失后,任真陡然从杨玄机背上爬起,走到虎卫面前。
“立即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