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两句话,用意极其险恶,为了表现自己的忠心,不惜将崔鸣九踩在脚下,又将大师兄任真拉进来,利用他的名义为自己说情。
为了拜师,他不择手段,如任真当初所说,毫无底线可言。这般狼心狗肺,谁敢与之为伍?
任真点头,沉声说道:“难得你坦诚相待,看在任真的面子上,我就破例一次,收你当个记名弟子。你起来吧!”
夏侯霸欣喜若狂,拼命地磕头道谢。
所谓奇货可居,本就是商人牟取暴利的手段,无情谊可言。只要有利可图,就可囤积居奇。
既然看透夏侯霸的小人心性,他只须小心提防就是。总有一天,他会将计就计,充分利用对方的反复手段,狠狠赚上一笔。
至于眼前,他恰好也有利用夏侯霸的地方。
……
……
“师姐,你会害我吗?”
崔鸣九跟在墨雨晴身后,走在通往院后的小路上,踌躇很久,还是没想出委婉的说法,索性开门见山。
墨雨晴停下脚步,回头看他一眼,“害你?你想说什么?”
崔鸣九沉默一会儿,说道:“人各有志,不必强求。你跟大师兄投奔儒家门下,那是你们的志向。我还是想继续修剑,不愿……”
他本想说背信弃义,不忠不孝,话到嘴边,怕墨雨晴羞怒,又咽了回去。
墨雨晴说道:“你没说错,不必强求。你跟我说这些,是不是担心,我会出卖你的剑圣弟子身份?”
崔鸣九点头。
墨雨晴没有给出答案,而是问道:“你拜师顾剑棠,是经商绝大人授意而为。他是否警告过你,应该保守秘密,跟剑道划清界限?”
这话当然是任真教她的。他想对崔鸣九再考验一次。
崔鸣九坦诚相待,“数月前我来到京城,不久便被崔更幽禁,无法收到清河老家的传信。不过以家父的作风,肯定会提醒我这一点。”
墨雨晴继续问道:“商家唯利是图,拜入小先生麾下,前途一片光明,难道不是最有利的选择?你想争家主之位,小先生能助你一臂之力。”
崔鸣九陷入了沉默。
他知道,墨雨晴说的是实情,而且是一份巨大的诱惑。
在父亲那一辈商人眼里,天大地大,利益最大,忠义又值几文钱?如果崔茂在场,绝对会毫不犹豫投诚。
但是,他就是他。即便真能继承崔家,他会愿意成为父亲那样的商人、被囚禁在钱眼里么?
挣扎很久,他才说道:“我还年轻,率性而为,不想活得太功利市侩。儒学艰深晦涩,我静不下心去读书,儒剑同修这条路不适合我。”
他真正向往的,是顾剑棠那样的一代豪侠。就算经商,他也会坚守商人应有的信义,断然不会为了利益,蒙住自己的本心。
不发国难财,不坑穷人钱。
他的商路,会是另外一条路。
墨雨晴嘴噙笑意,“装装样子,翻翻四书五经,也是可以的,总好过不被重用,没有出头之日。听说你那位兄长,远比你更有抱负。”
崔鸣九不再犹豫,“还是算了。我就是我。”
墨雨晴对他的态度很满意,说道:“大师兄就不必见了,我带你去见另一个人。”
说罢,她转身走上另一条路。
崔鸣九一怔,跟了上去。
走过柳暗花明,视线豁然开朗,一座小楼呈现在面前。
两人推门而入。
一眼看到房里那人,崔鸣九目瞪口呆,缓过神后,脸上涌起惊喜之情,激动得话音都在颤抖。
“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