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神乎其神的传说,顾剑棠有些不耐烦。这些事情早就家喻户晓,连他这个唐人都耳熟能详。
“没人知道绣衣坊的真实地址,想要找到那位坊主本尊,更是难如登天。不过,你若想从绣衣坊打听消息,也不是难事。只要把纸条连同报价装入油纸袋,投进护城河里就行。”
任真唾沫四溅,眉飞色舞,“如果他们接受你的买卖,三日后午时,就会有一只标有你名字的纸船漂浮在河面上,里面就写着你想要的答案!”
“这些规矩路人皆知,不用你来教我。要是他愿意帮我解惑,我也就不用亲自来跑这一趟了!”
顾剑棠有些失望,好在他本来就不敢奢望,能从一个市井少年嘴里得到天大的机密。
任真感慨道:“普天下谁能猜到,你原来是来找人的……”
顾剑棠眉尖一颤,没有回答,眼里杀机愈盛。
任真似乎自己的处境一无所知,好奇地眨了眨眼,“你想解开的疑惑是什么?我还算有点聪明,或许就能帮到你呢!”
顾剑棠戏谑地看着任真,就像是在看待一个死人。死人是不会泄密的。
“告诉你也无妨。我想打听一个人的下落,你说得没错,我就是来找人的。”
任真一怔,没料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顾剑棠的最终目标,原来是通过绣衣坊主去找另一个人。
“你刚才自己也说了,生死至大。那人是谁?能让你奋不顾身去寻找,你们是有多深的恩仇呐?”
顾剑棠闭上双眼,眉心攒聚。从上车到现在,他一直在竭力压抑着杀意。
任真刚才这句话,彻底触动了他的逆鳞。
“我该藏在哪里?你真准备让我这样端坐着出城?”他不愿再多说半句废话,冷冷问道。
任真没有回头,胸有成竹地答道:“没错。他们不会搜查车厢。”
顾剑棠欲言又止,还是沉默下来。
过了一会儿,驴车终于来到城门关卡处。
拦路的是名都尉,手按腰刀,看着跑过来点头哈腰的任真,眼神轻蔑。
“狗东西,你难道不知道全城禁严,不准出城?”
任真谄笑着凑上前,俯身低声道:“贵人多忘事,大人您应该忘了,府上三夫人命我去接她表弟进城……”
都尉这才恍然想起,自己的表弟确实这几天要来金陵。他府上的类似杂事,一向都是差遣人穷腿贱的任真去做。
他瞪了一眼,一脚将任真踹出老远,狠狠骂道:“还不快滚!耽误了差事,看老子不抽死你!”
任真如遇大赦,匆忙赶着驴车前行,心里的大石总算落了地。
没走出多远,突然,一道冰冷的暴喝从后方传来,令他全身猛地一颤。
“停下!把车帘掀开!”
与此同时,一大堆军士如潮水涌来,将驴车团团围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