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老头笑呵呵地道:“我们跟影月部素无瓜葛,以后如果能成朋友,那再好不过了。小野,去给伏天小姐搬个石凳。”
任真问道:“我连日奔波,不清楚后续状况。老爷子,你能不能给我讲讲?”
牧老头凝视着通红的炭火,说道:“你擒走小丫头后,伏天辰救女心切,亲自率人去龙喉部谈判。龙喉部矢口否认,一言不合,双方大打出手,听说影月部吃了不小的亏……”
念奴是影月部不世出的天命武者,伏天辰有多宠溺她,可想而知。一人可兴邦,为了部落的兴衰,他不能坐视不理,必须想办法把她救回来。
他之所以没怀疑任真的身份,主要还是因为,任真那夜斩出霸气一刀,震慑人心,在这八百里荒川,能有此威力的刀法,只有龙喉部的镇魂刀,两者颇有神似。任真报出龙喉部的名号,影月部众也都听到了。
念奴花容失色,紧张地盯着牧老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老爷子,我父亲怎么样?他有没有受伤?龙喉部有没有趁势攻打我们?”
伏天父女情深,一听到父亲为了救她,不惜越境犯险,她激动地站起来。如果因为她的安危,令父亲受伤出事,她将愧疚终生。
牧老头把她的焦急看在眼里,和蔼地道:“小姑娘放心,你父亲只是受了点皮外伤,不打紧。听说这些天,他又在尝试游说其它部落,一起攻打龙喉部,非要把你夺回去。”
念奴闻言,立即转过身,不顾牧家老少在侧,跪到任真面前,哀求道:“看在咱们共患难一场的份上,求你放我回去吧!我不能再让父亲因为我,去跟别人拼命!我求你了!”
说罢,她朝任真叩首,头磕在地上,啜泣起来。
任真起身,把她扶起来,宽慰道:“放你回去,不是不可以。不过,你想好该怎么交代了吗?”
他杀伐果断,不是个有妇人之仁的人,但也绝非冷酷无情。念奴背他逃出生天,这份人情他记在心里,此时见她泣不成声,理应成全他们父女,把她放回影月部。但如他所说,他不能把自己置于险地。
念奴哭成泪人,语无伦次,“我发誓,绝不会背叛你!”
任真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
牧老头有心跟影月部交好,替念奴求情,说道:“一旦你来我这里的消息泄露,让伏天辰知道,他肯定会找我们拼命。与其这样,还不如主动送她回去,让她一口咬定,就是龙喉部干的。”
念奴作为当事人,如果坚决指认龙喉部是凶手,到时候,任真再刮刮胡子,恢复正常装扮,嫌疑就能洗清,不必担心惹上麻烦。
念奴连忙点头,红着眼说道:“主人,我一定照你的命令行事。反正龙喉部打伤我父亲,关系无法挽回,事已至此,索性继续跟他们作战就是。我没必要出卖你,再得罪战歌部的朋友!”
所谓覆水难收,两大部落已经交恶,撕破脸皮,再想修复就很难了。即使不考虑交情和信誉,念奴从影月部的利益出发,最有利的选择也是顺水推舟,跟任真一方结盟。
更何况她清楚,任真的背后,还有北唐这座庞然大物。
任真长叹一声,说道:“我活到现在,缺乏安全感,很少信任过别人。咱俩认识时间虽短,但就像你说的,共患难一场,友情自然是有的。罢了,我应该成全你们父女,趁我还没反悔,你赶紧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