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月升月落,暗流汹涌之间,时间已是到了第二天的凌晨卯时。
当赵俊臣在午门外下轿,左兰山、詹善常等等一众赵俊臣的党羽,皆是快步迎了上来,聚拢在了赵俊臣的身边。
至于正在午门外等候的百官,见到赵俊臣出现后,更是纷纷瞩目,目光不断在黄有容与赵俊臣之间来回移动着。
所有人都知道,在今天早朝上,黄有容一派必然会有所反击,接下来究竟会发生怎样的变化,也很少人能够演算明白,所以此时在午门之外,包括赵黄两派的官员,一个个皆是神情凝重肃穆。
…………
不过,与百官的神色凝重不同,赵俊臣此时的表情,却是颇为平静淡定。
与一众朋党示意之间,赵俊臣转目环视,向着四周看去,突然一笑,说道:“今天早朝,百官来的可够全的,这怕是都得到了消息,赶着来看热闹了。”
原来,此时的午门之外,有资格上朝的百官竟是少有的齐聚,不仅黄有容、沈常茂这些平日里喜欢摆谱、总是在最后一刻才出现的朝中权臣们早早的就到了,像是刑部尚书冯坡、太子太傅曹文庄这些老迈多病、经常早朝告假的老臣们,此时也都是一个不拉的出现在了午门之外。
听到赵俊臣的话后,詹善常不由一笑,原本略有紧张的心情,也是不由的一松,说道:“确实,今天下官来到午门外,也是吓了一跳,像是太子太傅曹文庄曹老大人,原本已是有近半个月的时间没上朝了,一直告病在家中休养,听说到了现在病都没好,但为了能赶上今天早朝,竟还是拖着病体来了,我刚刚还见他往嘴里含了参片提神,可真是难为他了。”
左兰山则评论道:“这是当然的,咱们这些当官的,说跟到底,不怕办错了事,也不怕得罪了人,甚至再说得明白点,就算是贪污受贿、以权谋私了,也都不是什么大事,但最怕的就是选错了立场站错了队,那可就当真是万劫不复了,如今赵大人您与黄阁老斗上了,朝中形势必有变动,他们不来见证一下,亲自观察形势变化,考虑今后立场,又如何能够心安?”
顾全一脸敬佩,点头道:“左尚书说的有理,一语道破本质,就是这个道理。”
赵俊臣瞥了左兰山一眼,摇头轻声道:“道理虽是这个道理,但话却不可明说,那些清流们的名声之所以好,就是因为他们讲的道理总是冠冕堂皇,咱们今后为自己的名声考虑,也要跟他们学着点。”
左兰山陪笑道:“赵大人说得有理,这些话平时我也是绝不敢说的,这不是因为在赵大人面前吗?自然是只讲真话了。”
听左兰山这么说,赵俊臣也没法反驳,只是摇头失笑。
就在与众朋党闲谈之间,突然,赵俊臣感觉到有什么人正在一直注视着自己,目光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
转头看去,却正好与黄有容四目相对。
见到赵俊臣向着自己看来,黄有容依然没有掩饰自己目光中的怨毒,只是冷冷一笑,转头不再看赵俊臣了,好似一幅对赵俊臣不屑一顾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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