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能够比叙说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更具有感染力,他不时发红的眼眶和字里行间咬牙切齿的恨意清晰的传达到了每一个记者的耳朵里,他们如同享受着一段痛苦备受折磨的绝望之旅,与阿蒙以及更多的奴隶一起从阳光照射的地方一步步迈入了地狱。当他们听阿蒙说起有一些长期营养不良的矿工生病了,不仅得不到医疗保障反而被护矿队拖进一些已经废弃的矿洞内击杀掩埋,只是为了节约这个病人的食物时,会议厅里传出了十几个清脆的折断声。
那些记者手中的笔在他们巨大的力量下断成了两节,费德勒说的黑幕更像是一种站在高层面用一种假装出来的怜悯去同情那些真正的可怜人,他说的再怎么黑暗,人们大多只是哦一声,不会有太多太复杂的情绪波动。不是费德勒说不好故事,他本身就是一个矿主,他所说的那些东西不具备感染力。这就像是一个亿万富翁站在新闻发布会的现场,告诉所有人外面有些穷人连饭都吃不起好可怜一样,说不定有人都能够笑出来。
但是阿蒙他就是那个可怜人,可怜到人们听见了他所经历的遭遇,都会为此愤怒。他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词,都深切的饱含他某一个时间段里所经历的事情,所承受的感情,所撕裂的情绪。只有这样的声音,这样的内容,才能真正的让人们动容。
一些情感丰富一点的女记者甚至都流下了眼泪,他们此时此刻才真正的意识到,在西部所发生的一切,是多么的残忍。这更让他们迫切的想要用自己手中的笔,写出一篇能够撼动整个社会的东西,来痛击那些认为自己活在盛世里的人们。
这里,不仅有自由,还有奴役!
阿蒙的故事就像是一个传奇小说,当他说到了杜林,说到了杜林对他们的同情,对他们的怜悯,以及愿意释放他们并且给予他们等同于帝国公民的生活环境、社会地位以及尊重的时候,有些记者居然欢呼起来。渐渐地,一名女记者用一种崇拜的目光看着杜林,真心实意的开始鼓掌,掌声逐渐的连成了一片,震耳欲聋。
等待了约莫有几分钟后,杜林才站起来,他微笑着抬手虚按,让大家在发泄了情绪之后安静了下来,他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台下就有人喊出了“你是好样的”之类的话,让他看上去有点哭笑不得。他摆了摆手,终于整个会议厅真正的安静了下来,他说道:“我相信人从出生在这个世界上的那一瞬间开始,我们所有人都是平等的,我们所有人没有任何的不同,没有高低贵贱的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