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齐射,便带走过半性命。
三轮射罢,伏尸满地,血流成渠。
裴继被死马压下身下,只身幸免。
秦胡骑兵,抽刀下马,伐竹造筏。亦有兵士,沿岸砍杀尚未断气之人马。
“切莫动手。”眼看人头落地,裴继如何还能闭目装死。
“你是何人?”秦胡兵狞笑。
“某乃南阳渠帅。你家将军,必有所用。”裴继急中生智。
“哼!”秦胡兵手起刀落,剖开马腹。肚肠齐出,血流一地。身上渐轻,裴继挣扎爬出。被押入行军营帐。
“你是何人?”凉州大人胡轸,今为羽林中郎将。麾下秦胡兵,皆为羽林卫。
“禀将军,某乃裴继,草字元绍。”裴继谄媚作答。
见他一身匪气,贼性难改。胡轸龇牙一笑:“莫慌。某此来,不为讨贼。”
“谢将军不杀之恩!”裴继大喜跪地。
“起来答话。”贼习难改,野性难驯,又岂止黄巾。众多秦胡兵,先前皆为马贼。便是凉州大人胡轸,亦是劫掠发家。
“喏。”裴继再拜起身。
“某且问你,何人破城。又追击何人。”
“破城,追击皆为蓟王麾下,五百王骑。”裴继如实作答。
“哦?”胡轸面露凝重:“将兵者谁?”
“自称都尉华雄。”
胡轸面色微变,转瞬即逝:“因何至此?”
“实不知也。”
见他不似作假。胡轸又问道:“南阳贼众,何人为首。”
“便是在下,并周仓。”裴继答曰。
“周仓何在?”胡轸再问。
“守博望。”裴继再答。
“如此,某便放你归去。”胡轸言道:“扼守博望,勿放一兵一卒。”
“敢不从命!”
“还有一事。”胡轸叮嘱道:“若遇洛阳车马,自称‘甘夫人’者,宜当善待,不可放走,亦不可无礼。否则,休怪某刀下无情。”
“喏。”裴继这便领命而去。便有心腹言道:“无凭无据,将军何故放其离去。”
“盗亦有道。全其性命,当为我所用。”胡轸大手一挥:“速速造筏渡河。”
“喏!”
楚都寿春。
新帝自割据江淮,养精蓄锐,重拾旧貌。
黄门令黄纲,携书入殿。
新帝开封视之,不禁心中微动:“自西园大火,太后并麟子,轻车亡命。正奔南阳而去。”
“太后何不护麟子就藩。反去南阳。”程中大夫,母凭子贵。今为贵人,常伴新帝身侧。
黄纲答曰:“南阳近淮泗。若舟行,旦夕可至也。”
新帝轻轻颔首:“声东击西,甩脱追兵,亦是妙计。”
“太后麟子,兹事体大。”程贵人进言道:“若能护其周全,蓟王必有厚报。”叔侄之争,未分胜负。董卓废长立幼,自取其祸。蓟王若行拨乱反正,转奉南阳新帝。则天下大势,乾坤逆转矣。
程贵人言下之意。当先施恩,以求后报。
新帝心领神会:“太后乃朕之长嫂也。母子蒙难,焉有不救之理。速命兖州牧(曹操),豫州牧(袁术)遣兵驰援。不得有误。”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