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钟存慧妃,亦行和亲。终归为了彼此信任。若坦诚相待,间不容发,仍不能互信。天下再无可信。
一言蔽之,抛开个人因素。和亲罗马皇后,于蓟王豪取天下,有百利而无一害。
先前,文武百官,并王宫内外,皆不知其利之大,究竟如何。
待蓟王南征林邑,立江表十港,辟海外荒洲。海外珍货,源源不断输入中夏。尤其海外寄田,一季三熟。即便亩产略有不及。然以均产五石计,一季三熟,足可得新谷十五石。一顷可得七百五十石。不计稻花鱼,折钱二十二万五千。
编户齐民,尚得如此巨利。爵民可想而知。
更加寄舱、寄田,坐享其成。
是故,蓟人对蓟王七海雄心,如何能不顶礼膜拜。
一言蔽之。蓟王和亲,于国于民,于人于己,皆有大利。
加法还是减法。人各有志,断不可强求。
增兵减灶,还是减兵增灶。当因时而变,因势制宜。不可拘泥。
蓟王自当“增灶”。
洛阳东郭马市,胡姬酒肆。
酒肆乃蓟王产业。与辅汉大将军府,一巷之隔。平日多有门下游缴出入,故无人敢于门前,寻衅滋事。
李肃乔装改容,轻车前来。
入三楼春晖包房。推门视之,大将军何苗,尚书令许攸,西园上军校尉伍孚,一干人等皆在。
暗中结盟,生死相托。自毋需多言。众人落座,何苗问道:“如何?”
“董卓无备,当可行刺。”伍孚答曰。先前,得大将军何苗引荐,伍孚与董卓结识。加之伍孚刻意献媚,遂被董卓亲近。
“何时动手。”何苗又问。
见众人皆看来。许攸面上得色一闪而逝:“兵法云: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无需刻意择选。伍校尉只需怀揣利刃,见机行事便可。如此并无定期,防不胜防。”
“闻董卓袍下暗藏软甲。非神兵利器不可为。”李肃知之甚深。
“楼桑兵甲如何?”何苗皱眉发问。
“闻董卓软甲,亦出蓟国将作寺。乃蓟王贡献宫廷之物。被其所占。”李肃反问道:“以蓟之矛,陷蓟之盾,何如?”若行刺杀,必一击即中。若一击不中,众人皆身首异处,夷三族矣。
见众皆无语,许攸忽言道:“闻太仆王允,有祖传宝刀,名‘七星刀’。其刀长尺余,七宝嵌饰,极其锋利,乃宝刀也。”
“子远如何得知?”何苗亦未曾听闻。
许攸高深一笑:“天机不可泄也。”
见他言之凿凿,何苗姑且信之:“王允素不与我等往来,如何肯借刀一用。”
“若知乃为除大汉贼臣,王太仆焉有不借之理。”许攸气定神闲。
“有理。”何苗遂问道:“何人借刀?”
“卑下愿往。”许攸毛遂自荐。
“如此,便有劳子远。”何苗不忘叮嘱:“小心为上,万勿有失。”
“喏。”许攸肃容下拜。眼角精光,一闪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