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苗怒发冲冠,如何能听劝:“尚书令且回。恕何某不送!”
“卑下,告退。”许攸再拜起身,自出内室。
却听何苗于身后言道:“二月社会,刺董故事,莫非尚书令,竟已忘却。”
许攸闻声驻足。嘴角微微上翘,随之猛回身,疾步近前,跪伏榻下:“求大将军,留我性命!”
何苗阴森一笑:“董卓遇刺,迁怒社众。杀人无数,积尸成山。虎狼之心,可见一斑。尚书令转投门下,能得善终乎?”
“这……”许攸无言以对。
何苗又道:“董贼狼子野心,久必生异。世人皆知,天子乃出我何氏。恐天子心向何某,更恐为其所害,董卓必行废立。”
“大将军,明见。”许攸不料何苗竟有此等见识。
“料想。其中利害,尚书令已早知。”许攸之智,何苗自然知晓。
“不瞒大将军。卑下,确有此料。”许攸实言相告:“然又窃以为,只需蓟王在北,太师当恪守臣节,不敢僭越。”
“子远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自身受重创,闭门谢客,何苗似忽顿悟:“权臣废立天子,前汉早有先例。我朝更有大将军梁冀,毒杀幼帝。董卓先举唐姬,后必嫁女。结成外戚。那时,挟威废立天子,朝中还有何人可阻。且只需天子出自汉室,蓟王又能如何?”
许攸不由动容:“大将军深思远谋。卑下,始料未及。”
何苗摆手苦笑:“子远莫要说笑。某不过中人之姿。子远乃足智多谋之士。不过惮于董贼势大,明哲保身罢了。”
“卑下,惭愧。”许攸肃容下拜。
何苗艰难探身,把臂扶起:“家仇国恨,断难苟全。子远可愿助某,报仇雪耻。”
“卑下,遵命!”许攸掷地有声。
“好,好,好。”何苗强忍钻心剧痛,艰难起身,下榻行大礼:“当如何行事,还望子远教我。”
“这如何使得。”许攸急忙避让,小心扶何苗上榻。
待何苗熬过剧痛,许攸这才开口:“董卓手握十万精兵,进出洛阳,上下朝堂,皆有重兵护卫。故卑下窃以为,若要一举除之,当暗中笼络朝中重臣,尤其卫将军张济。”
何苗满头虚汗,苍白无血:“子远,所言极是。奈何卫将军张济,亦出身西凉。恐不愿与我等为伍。若暗通董贼,反受其害。”
许攸进言道:“卫将军虽出身西凉,然却是蓟王所举。且前大将军攻打南北二宫时,张济叔侄,居功至伟。故自视甚高,从不与董卓往来。若知董卓有不臣之心,张济叔侄必起杀心。”
略作思量,何苗点头道:“确如子远所言。张济叔侄,只尊蓟王,不敬董贼。且西凉武夫,向来桀骜难驯。先前,董卓不过后将军。张济已列卫将军。如今位居其上,焉能甘心。”
许攸又道:“另有左中郎将吕布,亦可笼络。”
“此人,亦是蓟王所举。”何苗轻轻颔首,又问道:“如何行事?”
“谋定而后动。”许攸答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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