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胸中积怒,神志混乱。如今恢复,自当明以照奸。
正如四谋主所言。王美人之死,陛下、董太后、何皇后,三方皆有嫌疑。然幕后真凶,或另有其人。
刘备一声长叹:“此事,乃孤之过也。”
贾诩进言道:“主公切莫自责。陛下、董太后、何皇后,虽未真动手,却皆起杀王美人之心。今代人受过,亦是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刘备轻轻颔首:“元皓、公予。”
“臣在。”田丰、沮授,双双起身。
“速回函园。约束幕府军马,不得妄动。”辨清形势,这便令出。
“喏!”
“公达。”刘备又看向荀攸。
“臣在。”
“与元皓、公予,同去。主持函园营造,务必尽早完工。”函园之重要,毋需多言。
“喏。”荀攸接令。
“三位谋主,皆良师益友。孤归国后,当与文和共守洛阳。”刘备道明心意:“切莫令朝中生变。”
贾诩领四大谋主,齐齐下拜:“主公安心就国。洛阳定万无一失。”
西郭,寿丘里。大将军何进府。
太医官以长流银匜,灌下汤药。须臾,大将军悠悠转醒。
待双眼辨物,这才看清侧坐床榻之人,正是当今皇后。
“臣……”大将军挣扎抱拳,却被何后好言阻止:“大将军万勿轻动。安心静养,不日当可痊愈。”
“唉……”思前想后,何进不由一声悲叹。
“蓟王如何?”何后笑问。
“万中无一。”何进挣扎开口。
“该当如何?”何后再问。
“合举国之力,与之相抗。”何进再答。
何后欣然点头:“大汉十三州,蓟王已得其四。剩下九州,大将军当早日握在手中。如此,方有抗衡之力。”
“皇后何出此言?”大将军一愣。
“幽、冀、并、凉。外加西域都护府。大汉之北,不出数年,将尽入蓟王彀中。剩下九州,蓟王却未曾染指。(王美人)此事之后,陛下废长立幼之心,昭然若揭。陛下纵情声色,必不能长久。弥留之际,只需一道诏令,蓟王必携虎狼之士,入京勤王。那时,若不能集九州之力,与之相抗。何氏一门,危矣。”何后字字诛心。
“臣,谨记。”何进竟猛然坐起。蓟王如利刃加颈,岂容他卧床不起,任人宰割。话说,向来都是他‘何屠’持刀宰杀,何曾轮到别人!
“未有一战之力前。定要礼贤下士,虚怀若谷。切莫再与之争锋。”何后最后言道。
“臣,遵命!”何进翻身下榻,跪地行礼。
见兄长大梦初醒,幡然悔悟。何后终是放心,又宽慰道:“只需天下太平,这万里江山,终归与蓟王无干。待我儿登基,那时,大将军今日之辱,当可百倍千倍以报之。”
何进紧咬牙关。目中厉色,一闪而逝。
“先养好虎躯,假以时日。”何后这便起身离去。
“臣,恭送皇后。”何进以头触地。
登皇后车驾,何后言道:“来人,转去辅汉大将军府。”
“喏!”
鸡卵嘛,终归不能全放在一个篮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