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哼了一声,得意的说:“卖不出去我还整天往外跑?”
钟老爹说:“最近年关,查的不严,你要真有转头,也得提防着不叫人看见了。”末了,又补充了一句:“投机倒把还是要不得。”
“投机倒把?哼。”
说归说,接过这么一比“巨款”钟老爹心情也七上八下的扑腾的厉害。又唯恐这件事情叫其他人知道了,一时间脸色神色难辨,连带走路都有些不自然。
钟老太很快就收拾好了钱,这些钱要还上刘大夫家的还远远不够,但她就是想用这笔钱全钟老爹改变主意.....因此,她又说道:“一家人难道就靠我一个,伟华才多大?”
这话说完,钟老爹有些恼怒了。他觉得心里苦闷交织,指着钟老太说:“得了!得了,就是你好人,我是歹人成了吧。”说完撇下竹筐,头也不回的大跨步离开了。
钟老太盯着他的背影,蓦地,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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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到大屋刘的时候正是十一月底,在三儿养伤的这段时间里,鲁玉树一直住在隔壁的小间屋子。她自觉自己背负重大使命,要在农村闯出一片天,因此每天都抱着红宝书背诵。时间久了,连三妮儿都会读两句了。可惜现在是农闲时间,也没有什么需要知青做的。
钟老太很警惕这个年轻人,她每次出门卖乐口消都小心的避开鲁玉树,以防她发现他们背地里“投机倒把”的事情。钟老太这番举动让全家人都赞同,因为鲁玉树一看就是个“积极分子。”是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
在大屋刘呆了半个多月,鲁玉树就受不了了。
其他知青带在村民家里还算融洽,因为公分还没算,所以先找公社界粮食,等开春以后慢慢还,这种上山下乡的知青其实就是插队知青,同样是要下地种田。从六八年到七一年的这三批知青被成为“老三届”。从六八年以后上山下乡就成了强制规定。
而申卫生员和他们不一样,他来大屋刘村已经三年多了。是自己主动要求来了。而这几年的辛苦劳作让他看上去和其他农村人没什么区别了。在这批新来的知青中,他们初来乍到有很多事情首先就去找申卫生员,或许是因为彼此经历相似,申卫生员也隐隐在这群年轻人中成为了“引导”的角色。好像又能在他脸上看出一点儿鲜活的神情来了。
鲁玉树找他去领粮食,又说了在钟家的不满,她说:“申大哥,实话和你说吧,我很不乐意在这种思想不先进的人家里住。你看我能回知青所么?”
申卫生员听了,和蔼的说:“钟家的确成分不好,在村里也是远近闻名的。不过现在大队没有几间空房子,你只能将就将就了。”
他说完,鲁玉树愣在那里,脸色青白交织,她声音有股鼻音,几乎是从嗓子眼挤出来的话说:“我实在很不好受,你应该帮帮我,住在这里一天到晚都没有人同我讲话.....”她说的是实话,钟家因为孩子多,所以都住在一起,腾出来的房间不小,可是几乎没有什么家什。她就抱着一个挎包每天呆坐在床上....这和她想象的下乡生活差距太大了。以至于鲁玉树一下自就崩溃了。
妇女主任陶花就很不满,皱了皱眉头对她说道:“你这样可不行,你们城里来的的年轻人,现在到刘家村就该发挥你们的热情好好生活,比如在生活上的问题,就应该自己努力解决,而不是什么问题都找大队,大队已经很替你们打算了。”
她嗤之以鼻,觉得鲁玉树是闲得发慌,于是对她说道:“不然这样吧,我给你找个事情做,你们知青所现在房子有四堵墙漏风,屋顶也要修,你去组织几个年轻人在开春前把屋子修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