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祁自顾自的说着,“那个庄子修缮的极好,我去看了,损毁的地方并不多,只要略微修一下就可以了,花草树木都长了好些年了,繁茂清新,我还在里面看到了稻田,一小片地方,种的是胭脂米,福全说每年都会让人精心打理,会收获一点子,这次也让人给我带了回来。”
她一个人絮叨着,大家都静默不敢说话,帝王发怒也是十分可怕的。
皇帝吃着碗里的胭脂米粥,可口的小菜清爽不腻口,缓解了肠胃的饥饿,倒是心情舒缓了几分。
“你母后这两日怎么样了?”
“我母后这两日在忙呢,也不大愿意理我了,一个人坐在那常发呆,前儿又去绣小衣服了,做了一大堆让人拿去烧了。我今儿来也是有事要禀报的,惠母妃病了,病的有点重,母后给请了太医,但惠母妃似乎心情郁结,我想着来给您通禀一声。”
“唔,让太医去看吧。”皇帝可有可无的说了一句,脸上没什么事表情和变化。
“我母后一直也没等到您去,本想商议点事情呢,贵母妃都已经去世多日了,礼部也该拿出个章程来。
母后说让贵母妃以皇贵妃之尊下葬,本来想和您单独说说的,您一直政务繁忙也等不急,礼部已经催了几次了。您给拟个封号吧,贵母妃侍奉您近二十余载,无论如何这个脸面要给的。”
文祁平淡的犹如诉家常,无波无澜。
“你的意思?”皇帝问道。
“文麟的意思,母后一口就答应了,只说恩怨两消散,该给的脸面还得给。她是大齐的皇后,该做的一定要做到。”
文祁给父皇填菜的手顿了一下,淡淡的开口。
“你也愿意么?”皇帝平静的问着。
其实他自己都说不清是个什么感觉,一开始是有些难过的,伺候了那么久有感情的,哪怕是个毒瘤挖掉了也疼若骨髓啊!
可想到她做的那些事,心里也是过不去坎,这几日也不全是在难过,是憋屈,有苦难言的一种唏嘘感慨。
“我……听到这个消息是解恨的,我不想说假话,说了您也未必信吧。我看到我胞弟趴在马上无助的哭泣求助,我觉得我浑身冰凉,后怕的很长一段日子我都在做噩梦。
梦见我胞弟被人推入水里,落了一身的寒疾病;梦见母后大病一场强行撑着病体抚养我们长大,梦见很多东西犹如实质一般,常让我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她死了,我觉得痛快解恨,也有点空落落的,这么多年我努力学武,吃苦受罪都是为了能够保护亲人成为皇家一个有用的人,不给父皇母后丢人。突然间她死了,我觉得我好像有点茫然,走了一半仇人没了,有点蒙,呵呵呵!
可我又觉得她很可怜,一辈子也没个孩子,为了家族毅然出来顶罪,其实也有很多辛酸吧,要是不选入宫也可以过得不错吧。父皇给她一个尊位吧,不管有多大的恩怨,都过去了,她死了一切都消散了,算了吧!”
文祁长叹一声,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不管父皇是否疑心现在她都必须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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