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在里面试穿衣服,我在外面检查车况,这家伙,跑了半个中国,几千里路,状况还好。
等我进去时,妍子已经上楼了,不知道她在干什么,我看见我妈正把衣服这些东西往箱子里放,我问到:“都试完了?”
“哪晓得穿衣服这么多名堂,这些有钱人,怕是穿衣服出门,都得个把小时吧。你看,妍子给我的东西,我又不化妆,要这么多吗?”我妈递给我一个小包,我打开一看,明白了:“这是护肤用的,擦了滋润皮肤,这还是最基本的东西。”
幸亏有与小池共同生活的经历,对此我也算略知一二。我对妈一一介绍:“这是早上擦的,这是晚上睡觉时擦的,这里出门太阳大擦的,防止晒黑,这个是洗脸用的,就像打肥皂一样用,这不是化妆的,这是护肤用品。”
“擦脸油还分早上晚上?我一个百雀灵,全家都在用,还有这讲究?我们农民倒是有防晒的。”我妈说到。
“什么?”我有点吃惊了。
“草帽!”我妈也幽默起来了。
吃晚饭时,我们商量了出行计划,按妍子说,明天早点走,中午到杭州,下午可以到西湖去转一下,晚上就在杭州住。后天再出发,沿途的城市,如果我妈觉得疲劳,就停下来转一转,如果行,就往北京赶路,估计后天夜里,或者大后天白天,可以到北京。
决定后,早早休息,准备明天出发。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出门了,宋姐把我们送出门口,我先开车,向杭州方向出发。
妍子坐副驾驶指路,等车子终于上了高速,我看见她拿出一个IPAD,一它的外套子上还缠了布带子,转过身去住自己头枕上套,我问她在干什么,她说:“专心开车,哥,我们的事,你莫管。”
过一会,我听见妍子对我妈说:“阿姨,是想看戏呢,还是想睡觉呢?”
“车上还可以看戏?”我妈问到。
“哥这个车子没那功能,妍子给你发明的,车上看戏套装。你昨天不是跟我说喜欢看川戏吗?我从网上下载了好几个川剧,你看不看?”
“看,这就享受了。”我妈的声音兴奋起来,问到:“有些啥戏呢?”
“《白蛇传》看不看?”
“好看,这里面有?”
“有,我在电脑上找了好久的。”妍子回答。过一会,车上响起了叮叮哐哐的锣鼓声音,还有女声高腔的曲调。
妍子真用心,当时,我觉得,她不仅聪明,而且对我妈付出了感情和耐心。
整本戏看下来,大概一个多两个小时,我妈要休息一下,我看前面有个服务站,就把车开进去加油,妍子陪我妈上厕所去了。我看了看妍子发明的装置,她是把IPAD外面的套子用面条绑起来,再绑到副驾坐椅的头枕上,刚好我妈在后面看得到。
她们来了,我们上车继续前进。
妍子要开车,我说:“高速我开,到杭州你熟悉,杭州到西湖你开。”她同意了。她问我妈:“阿姨,还看不看?”
“下次再看,车上晃,这东西看久了,眼睛花。”
“你眼睛花什么花,我看你把一整出戏都看完了”我说到。
“好看嘛,庄娃子,你不晓得,我还没看过整本的《白蛇传》呢,我当姑娘的时候,县川剧团来我们公社演出,也是这出戏,只演了几节呢,没过到瘾,今天算是看全了。”
“你们四川人都爱看川剧吗?”妍子说到:“反正我也不懂什么戏剧,只知道川剧有变脸,这倒是很神奇的。”
“川剧是非常有特点的一种地方戏。”我解释到:“除了唱腔多使用高腔假声外,后面还有合唱的,我们叫做吼保,这是其它戏剧很少有的。当然最主要的特点我觉得有两个:一是绝活多,二是幽默感。”
“解释一下,哥,我也长点知识,阿姨在这里,你不可能忽悠我吧?”
“哪能呢,我说错了,我妈这个老戏迷会纠正的。”我继续说到:“先说第一个,绝活多,我所知道的,除了跟京剧一样有打斗翻跟头等,还有栽碑倒碑、吐火变脸、滚灯功、矮子功等等,看得人眼花缭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特点呢?那是与表演习惯有关。过去,四川的大户人家,红白喜事请人唱戏,一般同时请两个戏班,对面搭台唱,有打擂台的意思,这叫唱对台戏,哪边有绝活,哪边就有赏钱,所以,没有几招绝活,是挣不了钱的。”
“原来,唱对台戏是这个意思。”妍子若有所悟。
“关于幽默感,这与四川人的性格有关。四川人喜欢解构,往往收到出其不意的幽默效果。”
“什么解构,听不懂,哥,说人话!”
“举例说明。四川人喜欢把传统的大人物写小,把小人物写大。比如《穆桂英挂帅》,首先出来一个人,手拿两把铁锤,威风凛凛,他的念白也凶猛:头戴狮子帽嘴喳喳,身穿战袍绣花花,胯骑一匹狮子马,手口拿着铁疙瘩。一个亮相,你以为男一号出来了,结果他后面一句台词才暴露出他的身份:大将,穆瓜!大家这才明白,这个气吞山河的家伙,只不过是穆桂英的一个马夫偏将。”
听到我模仿川剧的念白,妍子大笑起来:“这不是冒充老大嘛,还有没有?再说些?”
“还有一种,是把大人物写小。比如,你听说过程咬金和尉迟恭吗?唐代大将?”
“程咬金我知道,原来我奶奶爱说:打不死的程咬金,那个尉迟恭是谁?”妍子问到。
“门神,过年贴在门上守护家的,拿钢鞭那个”我还没说,我妈倒先说了。
“看样子真是大人物呢,都成神了。”妍子说到。
“历史上也真有这两个人,也真的是大将军,程咬金还在瓦岗寨当过几天土皇帝,有一出戏就是描写他当土皇帝时,他与尉迟恭打仗的场面。”
“那你说说,川戏怎么演的?”妍子问到。
“那个程咬金当时在山上当皇帝,一出来架势很大,他是这样自报家门的:独坐山中闷幽幽,两眼盯到帽儿头。”我正要往下说,妍子突然问到:“什么叫帽儿头?是帽子上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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