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又有什么好怀疑的呢?我可以找乔姐鬼混,张哥在外面找小姑娘,我有什么资格指责呢?
反而,这种猜测,让我轻松了不少。我一直以来,对张哥是有负罪感的。他对我这么好,我却私下跟他老婆有关系。但现在,他跟一个小姑娘鬼混,在道德上,仿佛跟我拉平了。
这种自欺欺人的自我安慰,有时确实能够缓解自己的压力。假作真时真亦假。
喝茶的时候,我盯着杯子中升降的茶叶出神。当外力摇动的时候,每一片茶叶在水中的地位随机改变,如果说与规律有关,那就涉及流体力学、几何形状、温度、密度等非常复杂的参数。但如果说没规律,那就简单多了,就是随机的。
影响人生的因素过于复杂,我们理不清头绪,自寻烦恼。还不如简单地认为随机,反而轻松得多。没心没肺活百年。
午餐的时候,金姨和林老师都来了。这一次的坐次与昨天不同,金姨与林老师坐一边,我与方姐坐一边。
吃饭闲聊时,我与金姨倒没什么话说。倒是林老师说起,他们原来一个师兄,体育学校的,退役后没事可干,前一段时间,买体育彩票中了三百万。林老师问到:“这三百万是中了,但也不能坐吃山空,他在问,投资门面划不划得来,两们大老总,你们怎么看呢?”
“门面这东西,如果算投资的话,就得算租售比了。”金姨是炒房的行家,她的回答非常专业:“比如你花两百万投资一个门面,每月的租金如果有一万,这租售比就是1比200,按银行的算法,是基本保本的生意,可投可不投。但作为家庭开销来说,一万是不是够维持,这是另一个问题了。”
“那还有什么投资渠道呢?”林老师问到。
“投资手机店可不可以呢?”方姐问到,因为我原来跟她说过,投资手机店的事情。
我否定了:“你朋友如果投资手机店,进货渠道和价格不是他的强项,这是很专业的东西,况且销售能力也不一定是他的强项,没有外部渠道支撑,风险是很大的。”
方姐明白我的意思,她要开手机店,离开我的渠道,是不能够赚钱的,她就没再多嘴。
“也不是没有途径。”金姨说到:“他现在有固定工作吗?”
林老师答到:“没什么固定的工作,做一天算一天,比我在会所教球还不如。”
“也就是说,他作为青壮年劳动力,是闲置的。”金姨说到:“与其这样,他可以作两手打算。买个门面,相当于保住了本金。增值部分,就利用自己的优势。他的优势是劳动力和中过彩票的经历。不如这样,你建议他就利用这个门面,开一个体育彩票销售点,既利用了自己的劳动力,又利用自己中过彩票的经历,造成广告效应,也能挣钱,对不对?”
这真是一个好办法,金姨这么多年在商场打滚,不是白混的。
“但是,我听说,开体育彩票销售点,要找关系的,是不是要花成本?”林老师问到。
“任何事都要花成本,况且,对于你朋友来说,这个成本反而要比别人小些。我问你,你朋友既然是运动员出身,毕业于体校,那么,体育局的熟人应该很多吗?”
“当然,虽然不是什么官员,但普通干部倒有一些朋友。”
“体育彩票点的设立,就是体育局分管。这就是桥梁啊,要利用。有资源不利用,等于浪费,浪费是极大的犯罪。朋友关系,是最好的资源。你看我们到会所为什么?为了拉朋友关系,然后利用项目,让这种关系变现,对不对?”
“对了,就这么说。”林老师恍然大悟的样子。
方姐此时也激动起来,仿佛中奖的是她本人,她问到:“如果不是体育彩票,福利彩票呢?”
“那是民政部门的事。”我赶紧说到。这事不能往下说,如果要民政部门批的话,仅需要金姨一个电话,她进入的圈子,不正是民政部吗?但我不能因为方姐的事,找金姨的麻烦。
“别想多了,你又没中奖,对不对?”我说到,大家一笑而过。
下午要回去了,因为金姨有事,周一,关于批文的事,她要找政府部门办。我也在这里呆得无聊,因为乔姐不在,我也要回去。
在上车前,金姨跟我说到:“这会所的事,任何人不能说。”
我点点头:“放心,这是我俩的秘密。”
金姨一笑,钻进了她的车,我知道,在这会所里来,是她自己开车来的,司机只在她办事的时候跟着她。公私分明,她拎得清。
回到家后,我继续以打扫卫生的方式,安慰自己的心灵。一身汗水流下,洗了个澡后,仿佛我双恢复了正经的样子。
面对满墙的书籍,我该不该读呢?
以我的经验来看,读书好像与商务能力关系并不密切。金姨,没读多少书,但在商业上的能干和精明,不是我能够比的。王班长读的书没我多,但他的直觉和效果,要比我明显得多。
相反,我原来也接触过一些学院派,比如学经济的学管理的,比如张思远,他读的书应该比我多些,尤其是关于商业和企业管理类的,但他在这方面的能力,恐怕离我还有点距离。
读书就真的无用吗?也不对,至少,读书能够让我安心,让我得到片刻的快乐。
当年与妍子在阳台上,我有一阵没一阵地翻书,她在我身边打毛线,那是一个多么温暖的时刻,可惜。
当美好离你而去时,你才明白它的价值,但再也追不回来了。
我并不是一个贪心的人,也愿意努力,但我为什么就抓不住一个妍子,建立不了一个正常的家庭呢?
想到这里,我觉得自己想多了。如果我这样自怨自艾,那么金姨呢?她如此努力,得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