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个“怕”,却又应该是有限度的。
当可能得到的利益,超过了当初的心有余悸,如余氏这等人,她能不蠢蠢欲动?
宋熠一叹道:“虽已分家,毕竟同根同枝,若是为五郎,只怕即便是老爷子,也未必不会再多破例几回。”
宋五郎也是读书人!
今年开春,宋熠这边考中了状元,宋五郎则也参加了县试。
县试他已经过了,自此也算是真正踏上了举业一途。
自周以来,华夏国情,尤其讲究宗族传承。
正所谓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不论内里关系实质如何,在世人眼里,宋五郎就是宋熠的亲兄弟!
一个人,如果心冷到不认宗族,不理兄弟的程度,哪怕他学问再好,只怕也要被世人质疑人品。
官场上,同僚能不忌惮他?上司能不厌恶他?
放到宋熠身上来考量,他要是真冷到这种程度,只怕不用旁人攻击,就是原先表现得非常欣赏他的昌平帝,也要因此而对他生出不好的想法了!
江慧嘉眉头一跳,一下子道:“你担心……老爷子他们会上京么?”
宋熠道:“我原本并不担心,老爷子的性情,我十分明白。然则松风提及孔大郎去见了郑锦逸,我便不得不多虑几分。”
他自小心思周全,脑子不用多转,便总能想到常人想不到的点上去。这知一返三的本事,就是萧谨也很夸赞的。
宋熠又道:“希望是我多虑,不论如何,我应当再派一人回转老家,时刻为我探查动静,以免事有再变,使我们措手不及。”
江慧嘉没有异议,两人商定了,却又在派谁回去这个问题上多思量了一番。
先前派回去送信的,是状元府这边连宅子一起赏下来的一个管事。这管事还有家小留在状元府,也不怕他不当心办事。
这回宋熠道:“便叫松风去,他如今很能干,再历练一回,可以叫他到外院当大管家。”
又说:“他原本结交的那些人里头,也有独身的小乞儿,可以寻其中自愿卖身的,签了契回来,仍然做这结交帮闲、探听消息盯梢行踪的事情。”
他思虑一回总能想到很多,江慧嘉听罢了,没忍住叹息了一声:“三郎,你脑子里头总想这许多事情,你累不累?”
宋熠便是一阵笑:“这叫许多事情?娘子忒也将这简单事情看得太繁杂了!”
对他而言,大概真的只是脑子随便一动,一想的事。虽然周全,却并没有任何技术含量。
笑着笑着,他又将江慧嘉抱起来,凑至她耳边轻轻啜吻。
低声道:“娘子,这等小事不够我费万一之心神,不及娘子赏我一记媚眼呢……”
江慧嘉被他调戏得不知该恼火还是该心动,忍不住啐道:“什么叫媚眼?你俗不俗?我何时飞过媚眼给你了?”
宋熠笑道:“娘子什么样的眼神,在为夫看来都是媚眼。”
又亲到她眼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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