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一次迁走了那么多宗室,就已经是很遭人诟病了,再连同胞兄弟都容不下,那天下人还不得悄悄骂皇帝一声“刻薄”?
昌平帝一心想要做明君,行为处事就要讲究一个“堂皇”,一个“师出有名”,太过分的事情当然不好做。
但不能将景安王一道迁出去,其余宗室迁京时也要留有余地,可对付在这一次朝争中脑袋拎不清,屁股歪掉的某些臣子,皇帝可就没有顾及了。
一个结党营私的大帽子扣下来,昌平帝这一回狠狠撸下了一批人。
让你们在这一次选太子的时候蹦跶的欢,真当皇帝是死的,真当太子已经没命了?
昌平皇帝下旨说:“等等诸公,不思国事,专事结党。空领俸禄,尸位素餐……”
一通话把这些人骂得够呛,随后视情节轻重,或革职,或降级等等。
如此一来,竟空出了大片的官位,引得京中众人又是一片虎视眈眈。
旧的势力淹没,总要有新的力量再次趁势而起。
昌平三十三年的正月就这样在此起彼伏的变动中度过了一大半。
往年正月十五元宵节时,汴京城中难免要有花灯等节目,可今年也通通都免了。
然而虽然没有了年节时该有的各种节目和气氛,实际上这个正月上演了一场又一场大戏,真论起来,却比以往任何一年都还要更加精彩无数倍。
京西,郑府。
汴京城郊,众宗室已经浩浩荡荡排好车队,在禁军的护送下,出京去向了洛阳。
郑同铭满脸喜色,哈哈大笑:“父亲,今次皇上下了一局好棋,得益的却是我等!如今这许多官位空缺,下头的小子们倒是可以好生往上再挪一挪了!”
郑老爷子沉声道:“不可得意忘形,切记大事徐图。”
“父亲,儿子有一事不解。”郑同铭道,“太子既然重伤,父亲何不叫锦逸就着机会,杀死那江氏,偏还要做局让她去救人?若是太子就此死了……”
“哼!若是太子就此死了……”郑老爷子目光深厉,“王爷便一定可以上位么?不怕被人渔翁得利?”
郑同铭立时消声。
垂拱殿偏殿中,又一次被郑家人惦记了的江慧嘉这次和宋熠一起被皇帝召见。
惊心动魄的换太子大局暂时告一段落,江慧嘉心知,皇帝这一次或许是要放他们出宫了!
宋熠的伤已经好了很多,如今早不必时时卧床,但毕竟修养时日不够,大动作还是不能做的。
皇帝就给他们两个赐了坐,闲话家常般先问江慧嘉:“宋郎的伤势何时能痊愈?”
江慧嘉道:“最多再有三四十天便可。”
皇帝道:“三月初九是今科会试,宋鹤轩,会试可有把握?”
他亲自过问了宋熠科考的事情!
宋熠面露感激之色,抱拳道:“学生虽有伤在身,然而每日思索学问,倒并不受影响。”
皇帝颔首道:“寒门入仕,便在此一举。今科会试尤其不同往常,宋郎可好生备考,莫要叫朕失望。”
微微的似有深意。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