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瑶卿点了点头,也没有戳破刘道婆的小九九,好在她没有硬揽下事情来糊弄,没出什么大事。
“我知晓了。”她说着起身,问那如夫人,“不知可否请夫人寻人打盆水来,再借夫人的妆盒一用?”
“自是可以。”那如夫人连忙吩咐婢子打来了水。
“寻黑布来,且将整间遮起来,不能透光。”卫瑶卿道。
在她说完,那如夫人和婢子似乎隐约察觉到这位天师大概是想要驱邪了,不由有些害怕。
卫瑶卿自然看出了她二人的害怕,笑道:“一会儿我做事时,你们就不必留在这里了,到外头等候就是了。”
这话一出,那如夫人和婢子这才松了口气。待到黑布遮住了整间屋子,如夫人和婢子退到门口,看向坐在那里纹丝不动的秦王李诞:“王爷,您……”天师要做法,您是不是可以跟我们一块儿出来了。
秦王李诞看了眼退到门口的如夫人和婢子:“本王天子之子,自有真龙庇佑,尔等出去便关门吧!”
这话说的确实霸气,只可惜天子才有龙气庇佑,这位说的有点早了。卫瑶卿看了他一眼,等到关上门,伸手不见五指的时将唯一的一盏手灯提到了梳妆台边,屋里幽暗,只有一盏手灯足以照明,秦王李诞不知怎么的,有些紧张起来了。不过好在,这屋子里还有一个人。
他看向那位坐在梳妆台前的女天师,取下冠帽,女孩子只在头顶盘了个发髻,发髻上插着一支槐木簪,她抬手取下槐木簪,头发散落到了腰间,如点墨般的长发散发出幽幽的光泽。
秦王李诞目光有些错不开,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向坐在妆台前的女子靠近。女子仿若未见,只取出妆盒中的螺子黛,扫着那一对娥眉。
扫完娥眉,便开始点朱唇了,那嫣红的颜色在昏黄的灯光中有一种旖旎诡异的美感。
察觉到秦王李诞靠近的卫瑶卿不由挑了挑眉,现在可没工夫管他了,只希望这位殿下当真胆子大,莫一会儿被吓到就不好了。
“可要本王帮你?”秦王李诞说着,手已经覆上了那一头乌发,只觉的手下触感极好,一时便不想放开,透过昏黄的灯光,看向铜镜中那恍如古画中描摹的美人。
卫瑶卿没有说话,小指勾着嫣红的口脂,点上朱唇,便在此时刹那间镜中人影突然变的模糊了起来,如水面波纹荡漾开来,而后从镜中伸出一只惨白的手来。
变故瞬间出现,烛灯,人手,还有嘴上胭脂未曾涂抹开的神情诡异的长发美人,那嫣红的胭脂如垂在嘴角的血珠般,秦王李诞早已吓呆了,令他兴奋的旖旎诡异转瞬间只剩下令人惊恐的诡异。
那镜中的人手抓了过来,卫瑶卿抬手反扣住那只人手,另一只沾满了朱砂的手在镜面上书下晦涩难懂的符文。一行行指间朱砂绘过的文字在昏黄的烛灯下彷如血书一般。
秦王李诞向后退去,碰倒了身后的博古架,屋内物件落地的响声响了起来,也让在外等候的人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