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一段时间就很值得推敲了。几天叫一段时间,几年亦是如此。
“望月楼上有不少书,足够她打发时间了。”
乔环点头:“那就好。”顿了顿,似是又有些犹豫,“也不必看得那么死,只要不出望月园就好。她有什么喜欢的就给她,物质之上不得有缺,有什么不好办的就来寻我,”他叹了一声,“只要这孩子开心就好。”
“开心么?”卫同知喃喃,“她怕是不会开心的了,被禁锢起来的滋味不好。”他也尝过这种滋味,不太好受啊!
乔环不语,半晌之后,才幽幽开口道:“陛下如今十分信任她,杀掉程厉胜就已经摆明了他的态度了,要陛下远离她不太可能,便是我也不知道她是如何做到让陛下对她如此信任的,这才更令我怀疑她的居心。”
“我不敢拿陛下的安危开玩笑,便只有将他们分隔开来。”乔环叹道,“同知,你做的很好。”
卫同知低头应了一声,心里想的却是六丫头应当已经出了城吧,临走之时那一场恶斗倒是省却了一些麻烦,但麻烦并未消除,保护好望月楼里的二丫头才是眼下最关键的事情。
“对了,听说今日城中有阴阳术士相斗,是谁接手的?”
卫同知低头看着鞋面出神:“林立阳吧,此事应当属五城兵马司管辖。”
乔环蹙眉,他要听的答案显然不是这个,眼看眼前的卫同知似乎毫不知情的样子,他再次道:“我收到消息说那些阴阳术士斗法无一生还。”
“情况如此激烈么?”卫同知抬头诧异的说道,“玉石俱焚?这些江湖侠客本就几乎人人手上都沾过人命,果不其然,进长安城就生出了这样的事端。”
“出事的地方在皇宫侧门到望月楼的必经之路上,”乔环也不再卖关子了,“你看看会是那个孩子做的么?”
“我去的时候,她已经在楼里了,应当与她无关。”卫同知想了想道,“而且她之前救驾受了伤,要全身而退没有一段时日怎么做得到?”
“希望如此吧!”乔环揉了揉眉心,再次强调道,“那孩子那里什么东西都不要短了,但凡她所求,都给她。左相的位子已经确定了。明日一早你们就能看到这位新任的左相大人了。”
“老师,不知新来的相爷是哪一位?”
“裴行庭。”
姓裴啊,果然如此。卫同知了然,知道这个姓就足够了。大楚开国功臣位列《功臣谱》上排行第一的人物裴无忌的后代,真正的大族啊!
更有甚者,裴行庭的入仕可能还会影响到朝中南北官员之争。原先的左相程厉胜汲汲攀升于这些事情上并不讲究,所以也没有引发什么争论。但裴行庭不同。
这官员是如何选拔出来的?除却武将,大多是科考选拔而来,所以文官的本质还是个文人。裴家无疑是南方文人儒士的代表,而乔环则是土生土长的长安人,自幼做学问习的是北方文人儒士的做派。
其实天下文章的好坏都能品鉴出来,但南北文人细节上颇有不同,可不要小看这些细节,以文入手,延伸至政事上的观点也可能产生严重的分歧。前朝就有过这样的例子,朝堂之上,南北官员相争妄图说服对方,所以每每上朝,仿若置身儒林论辩场上一般。很多时候最终的观点是相同的,却偏偏能争执不下。
卫同知暗道:这朝堂,要开始有意思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