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能上达天听!”她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说道,“直奏君前,不受任何阻拦。”
这个交易,陈礼没理由不同意。
说服陈礼并不是一件难事,卫瑶卿苦笑着摇了摇头:她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想了好久,朝廷答应求和,将他囚于西南。西南啊!她有预感,在西南想要刺杀陈善会更难,更何况到时候各方制掣,兴许不希望陈善死的就不止是西南了,甚至会是朝廷。她不知道这种预感来自哪里,有很多事仿佛隔了一层纱,她还没有看清楚,也没想明白。
但她知道陈善肯求和,定是有很大的把握朝廷非但不会动手,甚至还会主动保护他。
到时候,她要做的事兴许就与所有人的想法背道而驰了,所谓逆天下之不可为就是这样吧!所以,不能等到那个时候。
……
……
薛止娴看着被带到自己面前的人,沉默了好久之后,终是叹了口气,转头向殿内走去。
“陛下,陈硕求见!”
“陈硕?”正在翻阅奏章的女帝愣了一愣,显然一时半刻没有想起这个人来,顿了一顿,才记起来,脸色微变,张口就是,“他还活着啊!”
也真是奇怪,这样一个人,匈奴不杀、不会半点功夫,战场之上却也有惊无险。多少险地闯过来了,他就是没事。兴许,这就是命吧!薛止娴也有些感慨。就像她的祖父,求来求去,为求活命做了多少事,终究还是死了,这个人偏有这样的运气,也是奇怪。但归咎到底,祖父做的事天地不容,而这个人,虽然是个小人,却还罪不至死。
“让他进来吧!”她听到女帝说道。薛止娴欠了欠身,退了出去,不多时,便从殿外将人领了进来。
至于殿里谈了什么,她并不知道,但应该不是小事,明日的早朝怕又要闹起来了。
陈善议和了。
这句话扔进朝堂顷刻间就掀起了轩然大波。
一个令使就站在殿前,身上穿着西南军战袍改的文士长袍,对于各方投来的视线,他神情镇定自若。
有些反应慢的官员还有些发懵,是在做梦吗?朝堂上居然会出现西南的令使?
只是,这不是梦,这是真的。
“臣觉得此事不可。”出列的是中书令卫同知。
他们这些受乔相提拔栽培的官员在乔相逝世后就处于无人约束的状态,这样一来,倒是入了陛下的眼,因为这些人提的意见不会因为政见不同而有所考虑。
这样的官员,天子当然喜欢。
卫同知说道:“陈善议和是因为此时连丢数城,败仗连连的缘故,是屈于我大楚军威之下,怎能议和?此时更当高歌猛进才是,又怎能就此放虎归山?”
“臣觉得此事可行。”有官员出列,看了他一眼,道,“陈善所提西南军尽数归入我大楚军麾下,没了西南军的陈善又有何惧之有?更何况卫大人难道不知道,匈奴人同大宛国联姻集结兵马而来,再同我汉人纠缠下去,边境营救不急,那才是要出大事的。”
又有人出列道:“臣也以为陈善此时提出议和,我等同意是明智之举!被匈奴人破了城才是麻烦事,诸位难道望了樊城之难了吗?”
朝堂之上争执不休。
“昔年就是纵容陈善养虎为患,我等又如何能再犯?”
“昔年陈善几岁,如今陈善几岁?人不服老不行,你以为就算再给陈善时间,他还能再掀个天不成?”
“不错,听说陈善近日身体欠佳,兴许也是有此考虑。”
……
从早上争执到中午了,王老太爷打了个哈欠,站了出来。
“陛下,老臣以为不如将此事传至军中,问问他们的意见。”王老太爷说着看向急的红头白脸的几位文官道,“打仗的可不是我们,能不能打,要不要继续打这件事还是要问问军中的意见。”
这里的人吵半天在这里指手画脚还不如军中一句话,站在前线的人才有资格对这件事做出最精准的判断吧!
“准!”女帝的声音在殿内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