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袭。”邵老将军说道,感慨了一声,“这两个字,我许久没有听到他们提过了。”顿了顿又道,“我们这些人马若是同他们硬碰硬,讨不了好。我们要的是逼退,明白了么?”
一声“明白”响彻天地。
邵老将军眯眼,从背后的箭囊中取下一支箭,将箭头点燃,弓如满月,一脱手,羽箭气势如虹的飞向百步开外的营帐。
大清早的,一支来自汉人的飞箭射穿了匈奴昏黄的天空。
“他们疯了?”被这个消息惊醒的智牙师从床上翻了下来,赤足踩在毛毯上,满脸的不可置信,“这些汉人……我们不动手,他们倒是赶来打我们了?”
报讯的匈奴武士用匈奴话急道:“人已到营外了,正往营中射箭,我们要不要出去迎敌?”匈奴人的兵马远不是外头那群弱旅能比拟的,初时的慌乱之后,他们倒是不怕。
智牙师闻言却沉默了片刻,狠狠地骂了一声,下令“撤退”!
匈奴武士不解,正要说话,却见智牙师拔下腰间的佩刀,冷冷的瞪了他一眼。
这如狼般阴冷的眼神激的武士一个寒噤,想起来他们这位匈奴单于是个何等的存在,忙退下去传令了。
原本以为会有一场血战,没想到对方却拔营离开了。
副将看着撤离的匈奴人,更是不解:“将军,你说这些匈奴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明明兵强马壮,为什么不出兵?”
“必然是另有所图。”邵老将军道,“他们的兵马想来准备用在别处或者说这时候并不准备用。”顿了顿,他一声令下,旗帜在风中招展开来,“暂且在这里扎营。”
目光所见,满目的物资,因仓促撤离,匈奴人不少物资都来不及带走,这次倒是便宜了他们。
“且在这里等两日看看再说。”邵老将军说道叫来令使,“回去禀报这里的状况,匈奴人怕是有别的目的。”
……
……
匈奴人围济南城的消息直到两天后才传到长安,王栩拿着信鸽上传来的消息火急火燎的来寻王老太爷,却对上了王老太爷一声冷哼。
“老夫一早便知道了。”王老太爷道,“早知这个叶修远呆呆的,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就连传消息都比人慢了一步,真是没出息!”说着将茶杯重重的放在茶碟中,发出“嘭”一声的声响。
王栩闻言,哭笑不得,道:“这也怪不得叶大人,飞鸽传书,已经够快了。”
王老太爷翻了翻眼皮:“那她怎么传的?”
王栩道:“这个……还不知晓。”
“陛下怎么传的,他们就怎么传的。”王老太爷道。
“可是这烟……”王栩迟疑道,“而且听说是有人半夜给陛下递了消息。”
“你别忘了实际寺啊,你以为他真清高到不理外事?”王老太爷嗤笑一声,“若是实际寺没有情报网,当真靠几枚铜板算来算去,那真要拿着破碗去化缘了。只要长安城中有人读的懂实际寺传递的消息,自然就能传到陛下面前了。”
王栩笑道:“祖父能看得懂自然也是高明的。”
“少给老夫拍马屁!”王老太爷哼了一声,转头问他,“对了,你们带回来的几个江湖术士律法学的怎么样了?听说容易老先生也被带回来了?”
毕竟在济南之行上合作过,王老太爷自然关注了一些。
王栩脸上笑容不变道:“祖父,莫看崔璟那副样子,那日因着在临江城被围了一番,将几个人看的可紧了。至于容易老先生嘛,卫六,不,大天师说了一个都不放过,容易老先生自然不能免俗。”除了摊上人命的落耳先生,剩下的几个都被崔璟叫人看起来学律法了。
先前在济南城事情没办完就甩手走人的事情,他可没忘记,拿了钱,事情收尾却未办好,这次正好借了“大天师”的命令,叫他们吃一吃苦头,一把年纪背一背律法也够呛的。
王老太爷“哈哈”笑了起来,待到笑够了,将王栩叫到身边道:“看他们学的差不多了,就将人放了,顺带透露一番她在哪里……老夫想看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