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另作打算?莫非你牛大眼,是想劝俺弃了这北京城不成?”李自成皱起眉头。
牛金星嗫嚅着嘴,却不敢言,宋献策微叹一声,从一旁插话过来:“陛下,恕在下直言,现在京师之中,仅有临时召集的兵马三万余人,如何可抵挡唐军及其仆从的数十万大军!若不顾时势,强要抵抗,只怕瞬间便要灰飞烟灭。恕在下直言,若京城一破,大王只怕难逃唐军之手哇,这却该如何省得……”
说到这里,宋献策亦一脸惆怅之色,接下来的话,他怎么都说不出口。
李自成脸现烦躁之色,恨恨道:“难道除了离开京师,就没有别的办法可想了吗?再说了,若离了京城,我等复能去哪呢?”
“陛下,现在京师难守,我等确是不宜在此固守待毙。以微臣之见,咱们不若放弃京师,尽快退守陕甘,然后凭着潼关固守,方可有一线生机。”牛金星急急回道。
“牛宰相说得对,为保万全,非但京师之地的兵马,要保护陛下赶往西安,除秦岭一带的大顺军外,其他诸地的兵马,最好亦全部撤往陕西,方可有足够的兵力优势,守据陕西,并可与唐军一战。眼下之计,唯有这般行事,方可保全我大顺基业。”宋献策也赶紧插了一句。
李自成却依然眉头紧皱:“唉,若是这般轻易就放弃京城,再放弃南方各地,那我军仅凭陕西一省之地,真的可以抵挡住唐军的攻击么?况且这般办法,未免太过只顾眼前,却没有为后来着想。万一唐军拿下京城,又来攻打陕西,而陕西万一不能守,我等复能逃往何处。”
“陛下,现在局势这般紧迫,只能顾一时是一时了,又焉可再多想其他。现在唐军正要全力围攻京城,还望皇上速作决断啊。若真被唐军围困于京城,那才是插翅难飞呢。”宋献策一脸苦相。
李自成听到两位谋士的话语,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一脸横肉都在不停颤动。
他奶奶的!唐军这般紧逼迫人,倒是压得自已几乎喘不过气来,而大顺却是连还手之力都没有,只能丧城失地一味西逃,真真耻辱之至。
更可恨的是,现在想要保命,就只能把这屁股还没完全坐热的大好京城,拱手献给李啸,这,这简直丢尽了自已的脸啊!
而且,还有更令自已恐惧的事情。
那就是,自已就算收缩兵力,全力龟缩到陕西一带,那唐军拿下京城,拿下中原,以至山西宣府等地,会就此罢手吗?
他们绝对不会。
他们一定会乘胜追击,痛打落水狗,宜将剩勇追穷寇,对自已毫不犹豫地大加征伐,全力进攻自已最后的据点陕西,那么,到了这一刻,自已又该往哪里逃呢?
只不过,这样的问题,现在再怎么纠结,又有何用。
毕竟,唐军大举进攻已是迫在眉睫,无论再如何细想,亦是无益。
想到这里,李自成忍不住一声长叹,随即狠捶了一下大腿,哏声道:“哼!就这么办吧,奶奶的,先保住关陕再说,若唐军真的再攻过来,咱们再与这厮对决厮杀,亦不为迟。就算他娘的再打不赢他,老子重新当义军,断不会让李啸这厮,日子过得安稳!”
很快,君臣商议既定,李自成立即安排手下军兵,开始大批搬运京城财物,尽可能地将这京师中积攒的大批财货,全部转运到到西安。然后,李自成在三千精锐的保护下,提前从京城秘密逃走,一路直奔西安而去。
李自成一走,京城秩序顿是大乱,大批尚未撤走的乱兵,在北京街市上纵情抢掠,甚至趁机奸**人,杀人劫财,焚烧屋宇。整个京城,已迅速变成了一个几乎没有任何法律与秩序可言的人间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