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令!“
终于,又经过了六轮齐射后,这辽阳城南面右侧城墙,在震耳欲聋的轰隆声里,彻底垮塌了。漫天尘埃飞溅,把天空染成一片薰黄。原本巍峨严整的城墙,则成了一座破败散乱的小土丘。
“很好!继续打,再把里面他们建的临时土墙,也给老子轰他个稀巴烂!”安和尚大声鼓劲。
“得令!”
接下来的轰击,让安和尚发现,敌军苦心营造的这座临时内墙,比他想象的更为脆弱。
仅仅只在四轮齐射后,这座强征民伕百姓,拆迁了百姓居房的苦心营造的临时砖木土墙,在巨大的轰隆声里完全垮塌,几乎无法保持墙面形状。
此时,犹自带着军兵扼守城中各个街口要道的济尔哈朗,见到这忙了三个时辰的两道城墙,皆这般迅速地土崩瓦解,他心情的懊恼与恐慌,简直难以言表。
他抬起头,望向漫天低垂的云朵,心情如同这个灰蒙的清晨一般,低沉迷茫。
城墙已破,自已率领城中守军,真的能守住这辽阳城么?
唐军统帅安和尚,已开始下达攻入城中的命令。
“传本帅军令,全体火铳手,与盾兵配合,列成三段击阵型直攻入城,横行哨居后掩护,枪兵列阵在最后,径入城去,消灭敢于抵挡的一片敌军!”
“得令!”
安和尚此令方下,南面的唐军军阵中,共有一万余火铳手,人人手中拿着早已装填好米尼弹的乌黑发亮的鲁密铳,排成三排三段击形状,跟着前面的三千余名盾兵,在整齐的鼓点声中,齐步向城中走去。
唐军这个阵型充分利用了城墙攻破的宽度,确保可以对城中守军发动无死角的全面进攻。
在火铳手的后面,则有如机甲怪兽一般的横行哨队员紧步跟行。他们分成了两部,分居两侧,牢牢护住两翼。
而在最后,是大批的枪兵紧紧跟行,准备在鲁密铳兵撤下之后,就冲上前去,与清军肉搏对战。
在这段时间里,退下城去的济尔哈朗,已带领全城的清军与青壮,在各个街巷入口处,紧急搭建了防卫工事,作好了与唐军在城中进行巷战的准备。
见到远处的唐军盾兵与火铳兵,一齐齐步整齐踏来,正指挥着一从清军在各道街口位置布防,并亲自押阵在后的济尔哈朗,不觉面如死灰。
望着唐军军阵越行越近,看到那一杆杆正径自冲来的乌黑燧发鲁密铳,济尔哈朗心跳如鼓。
怎么办?
就这样龟缩着,等他们攻上来么?
就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忽然从辽阳城西边,传来密集的声响,粗听一下,倒象是闷雷滚过天际。
济尔哈朗惊愕扭头回望,却听得有西边驻过的军兵,传来了惊喜的叫喊:“郑亲王,西边有大批援兵到来,咱们辽阳城有救啦!”
听到这里的叫喊,济尔哈朗简直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
他迅速离开岗位,急急登上西前城墙,果然,在西边,真的有大批的援兵滚滚而至。仿佛有一条黑线,开始极细极淡,渐渐地越变越粗,最终这条黑线有如变魔术一般,变幻出无数的兵马与旗帜,刀枪耀目,战马嘶鸣,呼啸呐喊着,向自已的方向汹涌冲来。
在滚滚热浪中,这些冲来的兵马,呈现出扭曲而怪异的形状,看上去十分不真实,仿佛梦幻般的存在。
济尔哈朗举起千里镜仔细观察,脸上顿是露出了惊喜的笑容。
因为,他看清了,前来的援兵,竟是多铎部的兵马。没想到,他们从锦州撤回,没有回到盛京,反而是径自来入援辽阳,这一下,辽阳的守军实力,却是大加增强了。
济尔哈朗顿时有如打了鸡血一般兴奋起来,他大声喊道:“全军听令!援兵已至,我军当与其里应外合,一举击败攻城的唐军!”
“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