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一声箭矢的轻啸,鳌拜松弦放箭,激射而出。
这把力量多达三石的硬弓,激射出的雕翎箭矢,力量与速度皆是十分的凶狠凌厉,一旁的军兵,甚至能听到远远地传来一声箭矢射入骨头的闷响。
而作为主将的豪格,更是能清楚地看到,那流星赶月一般激射而出的箭矢,已深深地从耿继茂的眉心正中,直射入脑,箭头尽没,只留下一小段箭尾犹在面门之外。
在精钢雕翎箭矢巨大的冲力作用下,耿继茂腾空而起,划了一个长长的半弧,斜斜地仰面栽倒于地,再无动弹。
“鳌拜好样的,端的好箭术,好力气!”豪格忍不住大声夸赞。
鳌拜哈哈一笑,一脸得意地收弓入鞘。
这时,从远处交战的军阵中,远远传来迭声的悲鸣。
“世子!”
“耿将军!”
甚至还有多名护卫,拼力冲开对面满州步兵的包围,冲到那仰躺在地的耿继藏身旁。他们悲痛地发现,这位方才还在拼死搏杀的勇士,现在已是瞳孔散大,身体变冷,死得不能再死了。
主将一亡,敌军顿是大乱,整个军阵迅速混乱起来,不断地往后退去,后面那些本来就只能助阵呐喊的城中青壮,更是掉头就跑,只求保命的他们,充分发扬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精神,唯恐自已的两条腿,跑得比同伴要慢。
而围攻的满州步兵们,见到敌军主将被冷箭射杀身亡,敌军阵型大乱,顿是忍不住发出齐齐的欢呼。他们抓紧机会,迅速地从两边兜去,呈半弧状将整个耿军军阵给包围起来,力求力可地的杀死杀伤敌军,同时能截断他们的后路,让这些阵脚大乱又再无主心骨的耿军,没有就此脱身的机会。
不过,他们还是低估了耿军崩溃的速度。
就在他们边走边杀,刚刚兜过阵角之时,对面的耿军中,也不知道是谁突然发了一声喊,便有大批军兵转身脱阵而逃。
有人先跑便立马有人跟随很快,几乎全部的耿军都就地逃路,向城中四面八方逃去。
他们的逃跑是如此坚决与无序,武器与盔甲尽皆抛扔,互相践踏,哭喊嚎叫,象一群四下逃窜的野猪。
敌军士气崩溃,全军尽逃,那士气如虹的满州步兵,顿是全力追杀,一个也不愿放走。
他们追上兵,仅仅只在其背上猛砍一刀,便立即去追下一个目标,对刚才所斩之人不管不顾。
因为这些久历战阵的家伙知道,人的后背血管丰富,只要砍上一刀,那些逃兵哪怕还能逃跑,亦会因为不断地失血最终倒地身亡。所以从天上看去,许多中刀的耿军士卒面无表情地跑着跑着,就扑通一声倒地,再无动静。
此时,还有一些耿军与城中百姓,急急地打开另外两个城门,急急出逃,他们甫一出城,便被早已等候多时的满州骑兵一拥而上,立即斩杀,一个活口也不曾留下。
这场有如猫捉老鼠流戏一般的追杀,在整整一个时辰后,终于完全结束,整座岫岩城,也彻底落入了豪格手中。
很快,战后统计报上来,此战之中,包括先前耿仲裕的骑兵部队在内,共斩杀耿军兵马一千二百余人,余众溃散后,另收得包括城中青壮在内的俘虏八百余人,复从城中的府库,缴得大批钱粮军械与绫罗绸缎。
这一战,大获全胜,而自已的手下,只不过损失了不到二百名满州步兵与四十余名满州骑兵,相比这般丰厚的战果,这般损失,倒是不值一提。
豪格心下大悦,立即如先前攻下庄河城一般,向全军下达军令:“传本将之令,立即将全城百姓,与城中所有军械财货,尽皆带走,全部押往海船,如有不从者,尽皆杀光!”
豪格军令,语言冰冷凶狠,冷酷无情,满含杀机。
“得令!”
豪格这道军令方下,那些手下军兵,顿如松开了强索的嗜血野兽,在城中大肆搜杀,明军士兵的狂笑与城中军民百姓的哭嚎混在一起,整个岫岩城,瞬间变成一座悲惨的人间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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