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芝豹一语说完,郑芝龙眉头紧皱,郑鸿逵亦捋须不语,而郑成功则是冷笑着回了一句:“那依三叔看来,我军去该如何猛揍唐军呢?”
郑芝豹斜了他一眼,又大声道:“以俺看来,要是痛快点,就径自发兵,往西直攻那驻守广西东境的唐军第二镇兵马,先把这般狗入的给全部灭了,再进兵云南贵州。若是要迂回些,就派出大船,运载大军,从广西南边海岸登陆,给那唐军第二镇兵马来个后侧包夹,也能灭了这般狗入的。总之,就是要先把那唐军第二镇兵马,给全部就地消灭!”
郑芝豹大声说完,环视众人,却发现众中皆未在看自已,仿佛自已刚才所说的话语,不过仅是一场玩笑一般。
郑芝豹急了,他冲着郑芝龙大声喊道:“大哥,你们怎么都不说话?!难道小弟说得不对么?唐军现在如此猖獗,若不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如何可遏制住他们的发展势头,如何可救得桂西现在这般危局!”
郑芝豹气吼吼地说完,郑贵龙却依然沉默不语,郑鸿逵与郑成功二人,亦是皆不吭声。
郑芝豹见众人这般态度,气得狠狠地一跺脚,然后双手叉在胸前,气鼓鼓地望向窗外,亦不再作声。
整个客厅中,一片难堪的沉默。
郑芝龙一声轻叹,转过头来,对其子郑成功问道:“成功,以你来看,桂西的局势,我军却该如何应对,方为合适?”
郑成功略一沉吟,便向其父拱手回道:“父侯,以孩儿之见,我军当放弃桂西,谨守福建与广东两地,方为可行之举。”
“啥?!你说啥?!”郑芝龙尚未发言,一旁的郑芝豹已然又是急吼吼地大声嚷道:“奶奶的!为叔真没有想你,成功你竟这般胆小,连与唐军交战的勇气都没有!你就这般将桂西一带全部拱手让予唐军,这,这可真真丢尽了我郑家的颜面!”
“哼!却不知道叔叔所说的颜面,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郑成功冷笑一声,眼中一道寒芒闪过,直直地凝视着对面暴跳如雷的郑芝豹:“三叔,如果说,把我们郑家手下的兵马,硬派出去和一个不可能战胜的对手作战,那侄儿还真是不知道,这般作为,是究竟是勇敢还是鲁莽,是为国立功,还是草菅人命!”
“你!你说什么!”被自已的侄子当面呛对,郑芝豹异常愤怒,直喘粗气。
郑成功却不看他,转而又向父亲郑芝龙拱手道:“父侯,现在唐军第二镇兵马,自攻占桂东一带以来,已兵分三处,互为犄角之势,其各部营地,皆是经营得十分牢固,并无任何破绽留给我军。且唐军兵精将锐,又有大量火炮火铳助阵,若是其以逸待劳等我军来攻,那我军无论是当面进攻,还是背后迂回,只怕皆是难有胜算。若在这般境况之下,还要强驱我郑家部下兵马前去攻打唐军坚城,那与令他们前去送死,又有何异。”
郑成轼说到了这里,又犹疑了一下,复继续道:“父侯,其实不需孩儿多说,你也知道,我军与唐军相比,水师要强于他,但陆军却是远弱于他。若我军弃长使短,强与其争,只怕最终结局,着实不妙啊。”
听完郑成功的分析,郑芝龙皱着眉头,不停地捋着胡须,半晌没有说话。
他沉默良久,才又转头问郑鸿逵:“鸿逵,依你之见,我军要如何行事,方为妥当。”
一直沉默到现在的郑鸿逵,才终开轻咳一声,开始发言:“大哥,三弟,成功,以我看来,若只凭我军单独进攻唐军,确是不妥。但若就此放弃桂西,坐视唐军在吞并云贵后,又要将与我广东接壤的广西全境纳入其治下,却不闻不问,完全无所作为,此举亦是不对。我方才思虑良久,得了一条可行之计策,愿各位听我详细一说。”
郑芝龙双眼一亮,急道:“老二你休卖关子,速速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