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年少聪敏,仰承丕绪,继往开来,嗣登大宝近有两年,敬天勤民,敦孝致理,夙夜兢兢,惟上负先帝付托是惧,本是开创进取之君,奋发有为之主,然被佞臣构陷,身致迷途,以致蹈海南去,舟覆身殒,令天下忠臣义士,扼腕叹息。先帝虽去,节烈千秋,万古遗芳,更况继统得人,更复何憾!……”
“……皇太弟慈炤聪明仁孝,至性天成,宜即皇帝位,其务守祖宗成法,进学修德,任贤使能,节用爱人,毋骄毋怠,其唯是嘱……”
接着,李啸开始在送诏中,宣读一些基本的礼仪规则。
“……微臣李啸,诚惶诚恐,愿申外文武群臣其同心辅佐,以共保大明宗社万万年之业。……”
“……丧礼悉遵先帝遗制,以日易月,二十七日释服,祭用素羞,毋禁音乐嫁娶,然国家之大,不可一日无君,望嗣君以继承为重,敕礼部择日,立即登基,毋得固违。宗室亲王藩屏是寄,不可辄离本国,各处镇守总兵巡抚等官及都布按三司官员,严固封疆,安抚军民,不许擅离职守,严防生乱,诏谕天下咸使闻知。……”
接下来,在将朱慈烺的棺木正式下葬后,大殓,成服。
“圣人大孝,在乎善继。枢务之重,军国之殷,纘而承之,不可蹔阙。以日易月。抑惟旧章。皇帝宜三日而听政,十三日小祥,二十五日大祥,二十七日释服。”
在皇帝的安葬过程中,发生了一点小小的意外。
在棺木即将下葬之时,那身披重孝的长平公主朱媺娖,从送葬的人群中大声嚎泣着飞奔而去,她冲到墓穴口,一把拦住棺木,大声痛哭。
“二弟!你究竟是被何人所害啊!媺娖虽是女流,亦恨不得手刃仇睢,为你报仇啊!……”
这时,见到公主拦棺痛哭声,永王朱慈照也哀哭着从人群奔中,直扑入朱媺娖怀里,姐弟俩哭成一团。
见到朱媺娖这般在众人面前语带讽刺,又见二人如此伤心哭成一团,李啸心头十分不是滋味。
眼见得流程受阻,为免节外生枝,李啸略一沉吟,便亲自走过去,柔声劝道:“公主,永王,此处人多眼杂,非是伤心之所,为免误入土之吉时,还望公主与永王节哀,让先帝入土为安方好。”
听到李啸相劝,二人渐渐止了哭泣,永王朱慈炤先抽泣着退开,而公主虽然是抽泣着闪到一边,但那瞥向李啸的目光,却满是怨怒与仇恨。
这般充满不善的眼神,让李啸心下不觉一凛,不过,他只是微微一叹,也并未多说什么,只是继续主持葬礼进行。
安葬完皇帝后,要开始给皇帝上庙号谥号,这种做法,算是给每位皇帝的盖棺定论。
谥号一般是得大行皇帝下葬之后再南郊请谥,不过却也需要提前议定好。
现在事急从权,自是全由李啸定夺。
李啸给过仔细思虑,最终决定,给重兴皇帝朱慈烺上的庙号为悼宗,尊谥为:配天同运法古绍统粹文敬孚宽睿正穆体仁立孝襄皇帝。
这个悼宗的庙号,其实不算好,甚至充满了悲凉的意味。
按谥法解,年中早夭曰悼(年不称志),肆行劳祀曰悼(纵于心劳,言不修德),恐惧从处曰悼(从处言易地也),很明显,重兴皇帝谥号的这个悼字,以上几种谥法之意,都有掺杂在里面。
皇帝正式下葬,议定了庙号、谥号,崇祯的一生算是盖棺定论了,大明朝的历史又可以掀过一页,开始新的篇章。
按制,新皇帝只需守丧二十七天便释服,不过后宫妃嫔得守丧三年。而百官以日易月守三月之丧,天下军民,则只需要守三日之丧。但李啸认为,现在国事纷乱,凡事从简,新皇帝朱慈炤只需守丧十天便可释服登基。
接下来,永王朱慈炤登基筹备与具体操作,也由李啸来一手操办。
国家不可一日无君,李啸决定,就在十天之后,在济南城的南门外,也就是两年朱慈烺登基的地方,为刚刚释服除孝的永王朱慈炤,举行新皇登基大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