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同样一脸虚汗的刘孔昭急急应诺,又立即说道;“微臣这就去组织撤离,同时,也请监国尽快下令,让城中残余守军一并撤退,让他们护送监国一齐撤走。”
“嗯,就这么办。”
君臣二人急急返回宫殿之后,还未来得及下令,那首辅马士英带着一名英武将领,一脸大汗地从宫外迅速跑入。
“监国!监国!好消息,好消息啊!南宁侯郑芝龙已派福州总兵郑鸿逵,领着三千精锐,到达了南京城外,正欲护送监国立即离开呢。喏,这位便是郑鸿逵大人。”马士英抹着脸上的汗水,急急向朱由崧介绍
弘光监国听得这话,简直喜出望外,满身的肥肉都高兴地直颤。
“太好了!太好了!奶奶的,鸿逵你总算是及时来了,真真列祖列宗保佑啊,幸甚,幸甚!不然再迟一步,孤再就真怕难不脱唐军的魔掌了。”
朱由崧双眼放光,极其喜悦地向郑鸿逵快步行来,这一刻的他如此兴奋,一张肥脸油光直冒,不停地搓着双手。如果现在的他,不是穿着龙袍,那无论是谈吐还是气质,倒是与一个普通的地主老财差不多。
见到这个肥胖如猪的弘光监国,气质鄙陋,言谈粗俗,在自已的面前竟是如此失态,郑鸿逵对皇帝的所有美好想象,都瞬间破灭了。取而代之的,是满心的鄙视与嘲讽。
这般畏死退缩,苟且无能之辈,也能当监国,唉,这大明朝,难道真是气数将尽了么……
好在他修养不错,没有把内心的真实心态表露出来,只是淡淡一笑,便对朱由崧说道:“监国不过如此。末将此来,是奉南安侯之命,专程迎接监国入闽,迁都福州,从此可得良久安稳。还请监国立即收拾,随末将速速离开。”
听到郑鸿逵这句话,朱由崧脸上的笑容,忽然僵住了。
旁边原本咧着嘴一脸欢喜的马士英与刘孔昭,一时间亦皆愣住了。
不是吧,不是跟郑芝龙说好了去杭州的吗?怎么现在要朝廷搬去福州了?这,这……
见三人一时间愣不过神来,郑鸿逵淡淡一笑,平静地回答道:“监国,二位大人,南安侯之所以派末将前来,护送各位朝臣紧急赶去福州,而不是监国要去的杭州,实是出于不得已之考虑。”
“哦,是什么考虑?”朱由崧下意识地回了一句。
“南安侯对在下说,杭州离南京甚近,作为迁都之地,甚不保险。那唐军既能拿下南京,那其后必会掩兵东进,直取杭州,而南安侯的兵马主力,尽在福建一带,浙江一带,实无多少兵马可用,这样一来杭州势必亦难保全,到时候,难道监国又要第三次迁都么?这岂非是笑谈。”
郑鸿逵顿了下,又道:“南安侯此虑,末将以为甚是有理。监国若能从这南京紧急离开,径往东南,迁都福州,那么,南安侯有重兵守护,当可保圣驾无虞。而浙江至福建只有仙霞关一道险径进入,我军兵马,只需扼守此处,便可阻断唐军入闽,从而为朝廷保有充足的喘息休整时间。到时,待时机成熟,待唐军后勤不继师老兵疲,再由南安侯发动兵马,重夺江南,必亦大有可为矣。
郑鸿逵说完,脸带微笑地环视三人,一脸平静而从容的模样。
不过,他这番话语说完,朱由崧与马士英刘孔昭三人,却依旧皆是满面阴沉。
哼,说这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其实郑芝龙最看重的,不过仅是一条吧。
那就是若弘光监国朱由崧迁都福州,那就彻底地成了郑芝龙手下傀儡,可以任意操弄,将他彻底玩弄于掌中,且再无任何后顾之忧。
这样凭白得到一个傀儡皇帝,对郑芝龙来说,实在是天上掉馅饼般的好事呢。
见三人俱是沉默,郑鸿逵心下不耐,他冷着脸喝问了一句:“怎么样,监国,二位大人,难道你们内心抵触,不愿意迁都福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