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秀点点头,捋须道:“嗯,你这这话倒甚是中听。我唐军之中,向来不容山头,你部兵马,既来相投,自然要由我军彻底整顿改编,将领军兵,亦会各自谋取出路,这个你自可放心便是。现在时间紧急,且待我等回军之后,第四镇镇长段时棨大人,便会即刻飞信禀明唐王,好生安排尔等一干部众。”
吴三桂心中石头落地,同样有有说不出的失蕱,他暗暗想到,也许,从现在开始,自已将永远失去这些如臂所指的部下了,只不过,现在人在屋檐下,活命尚是不易,安可多求其他乎。
于是,他再无二话,立即大声答应,随后与唐军监抚司文官一道,整顿收拾自已的这些剩余兵马。军中各类辎重器械,亦完全向唐军禀报交纳。
很快,唐军清点本次战果,发现共消灭吴军三千七百余人,加上关宁铁骑所消灭的近三百名满州骑兵,共灭敌四千余人。除了这些被消灭的敌军外,其余人等,总数约一万五余人,业已尽皆投降唐军。
相形之下,唐军损失极其轻微,几可忽略不计,这般战果,让唐军统帅刘文秀心下极其快慰。
他立即下令,让全军快速打所战场,便立即撤退离开,全军尽返独石口堡。
而为了安抚人心,除了那些战死的满州骑兵外,那些战死的吴军士兵,亦先由其部下,全部拖运其独石堡内,再统一焚化。
唐军这番举动,让吴军上下,内心既感且愧,人心顿是安定了许多。
很快,唐军打扫完战场后,全军便全速撤退回独石口,只留下地上一百来具满州骑兵的尸首,以及极多的废弃旗帜、武器与死马。
唐军凯歌高奏,胜利返回,那摄政王多尔衮方亲统大军,匆匆来到吴三桂与唐军交战之处。
此时的他,已从那些逃回的满州骑兵口中,得知了唐军在此打败吴三桂,吴三桂这厮业已向唐军投降的可怕消息,故他一路来此,皆是紧绷着脸,一脸强自抑制的怒容。
看到旷茫原野上,那一地的人马死尸,皆是跟随拜克图前来监阵的满州骑兵,多尔衮的内心,更是愤怒非常,牙齿咬得格格响。
接着,当有军兵扛着拜克图那血糊糊的尸体,一路拖来见他之时,多尔衮的愤怒,终于不可遏制地彻底爆发了。
“吴三桂!你这个无耻的三姓家奴!你辜我信任,背叛大清,本王誓要亲手斩杀你这无耻之徒!”
多尔衮厉声大吼,声音被热风传出极远,全军闻之,无不肃然。
“摄政王,现在敌兵已撤,我军却该如何行动?”一旁的阿巴泰低声问道。
多尔衮从狂怒与失态中渐渐平静下来,一脸落寞的他,长吸一口气,苦笑道:“唐军刚挫败我军前锋,收降其众,士气十分旺盛,为免再中其奸计,我军行动需得小心行事,再不可重蹈方才吴部覆亡投降的过错了。”
他沉声道:“传令下去,现在全军远来辛苦,士气不振,皆且暂于此处扎营。且待休整一日后,明天天亮后,立即全军攻入边墙薄弱之处,直取独石口!”
“嗻!”
十二万多的清军,因此就地扎营,营帐近乎一眼望不到边,气势十分壮阔。而为了防止唐军夜间袭营,多尔衮安排了大量的散游哨骑,哨探范围放得极远,直至边墙之下,以免营盘突遭不测。
从白天到晚上,倒亦是全军无事,那些游走的清军哨骑,可以远远看到边墙之上,唐军旗帜遍布,军士极多,看上去一副戒备森严的样子。
只不到,到了深夜,清军正睡得十分深沉香甜之际,忽地从边墙之处,传来连绵不断的隆隆擂鼓声,其中更是多夹有兵士呐喊鼓噪之声,有如春雷滚滚汹涌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