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这话,唐通瞬间变了脸色。
什么意思?
你这厮不是刚刚才在返城路上,还说要与我一起为大顺效力,为李闯王为大顺朝卖命吗?怎么现在到了山海关城头,却又是恁样的一番话语?!
难道说,祖大乐这厮,对自已所说的一切话语,皆为逛骗,所做所说的一切,都仅仅是为了请君入瓮……
一股冰冷至极的寒气,刹时从唐通脊背窜起,直入脑门。
“祖总兵,你这话,究竟是何意思?“
“唐总兵,事到如今,本将也不想隐瞒了。”祖大乐脸上笑容骤然消失,沉声回道:“本兵与我之部下,早已为唐军效力。此番设计,确为赚你而来。但本兵想说的是,唐总兵乃是人中豪杰,在流寇手中做事,亦是时局所逼,迫不得已。现在如能在此地幡然醒悟,共为唐王效力,从此为自已也为部下搏一个大好前程,不亦美哉?”
祖大乐这番话一说,唐通的脸上已是煞白一片,豆大的冷汗,从他额头上涔涔直冒。
唉,自已一时贪功,糊涂油蒙了心,原本以为祖大乐部孤悬边塞,窘迫无依,将只会引颈翘盼坐等自已前来收编纳降,却万没想到,这厮早已留了后手,竟先行投效了李啸。如今反是将计就计,请君入瓮,暗来来图赚我,倒是大出了自已意料。
指望长江香饵稳,不知暗里钓鱼钩。
自已这条贪食的鱼儿,怎么就这般愚蠢地径直吞下了这精心布置的鱼钩呢?
自已这内心的苦处,如何可说!
唐通还未及回话,祖大乐已然咳嗽一声,举手做了个手势。
唐通迅速地看到,从城墙两边,已有数十名刀枪闪亮盔甲鲜明的军士,正簇拥着一名身穿钢制铠甲系着鲜红披风的将领,向自已快步行来。装备精良的他们,气质昂扬,一脸自信,与旁边那面容麻木的守兵完全两样。
这些人,毫无疑问,就是潜藏在城中唐军了。
唐通心下不停叫苦,可恨呀,可恨自已玩了一辈子鹰,如何今天却被鹰给啄了眼睛。
“唐总兵,久仰了,本将是唐军兴中镇副镇长刘国能,今天得见,到是幸会。”那名将领行得近了,立刻向唐通拱手打着哈哈。
唐通直视着他的一脸笑容,内心之中,却是何其苦涩难言。
“唐总兵,你也是个聪明人,接下来到底要怎么做,也就不用刘某再加点醒了吧。”刘国能一脸灿烂笑容:“俺只想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与其跟李自成这个满是流寇习性的草头王混,还不如与祖总兵一样,及时投效我唐王,在其帐下效力驱驰,方为正道啊。若唐总兵能就此幡然醒悟,及时反正,那从此你我之间再无芥蒂,一同共为明主效力,岂非上策乎?”
唐通不能答话,只是低垂着头,脸上肌肉都在微微颤抖。
刘国能言语方毕,那祖大乐紧接过话头,继续说道:“唐总兵,恕在下言,李自成这个人,虽然从去年至今,趁着唐军北征清虏,国中兵力空虚之机,成立伪朝,又侥幸夺了京城,弑杀了崇祯皇帝,看似风头无两,其实却是危机重重。我只说一点,那流贼夺了京城,本该安定民心,稳固基业,结果却是流寇贪残本性大显,在京城中追赃助饷,抢掠百姓,奸婬妇女,可谓无恶不作,闹得京城鸡犬不宁,人心惶惶。这些事实,想必唐总兵纵未亲见,亦是多有耳闻,当知祖某所言,未为虚也。”
“祖某可以说,这些流寇纵然横扫了大明北方,夺下了京城重地,但依然是沐猴而冠,流寇习气丝毫未改,如何有半点明君英主之气象!这样的军队与朝廷,根本就不懂治国为何物,又如何可得长久!李自成这样猖獗跋扈又无德无能之辈,这样望之不似人君之徒,纵登了伪帝之位,又能在其上复待几日!将军当日被迫效力,勉强安身,确是自有苦衷,但若是今朝,还想着去为这样的匪贼效力卖命,岂非明珠暗投,自毁前程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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