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城外那带着一众骑兵加速奔来的镶白旗旗主多铎,见到城头除了大清的国旗外,仅剩下正黄、镶黄、正蓝三旗的旗帜,心头不由得一阵锥刺般的疼痛。
可恨呀,可恨自已一路紧赶,到底来晚了一步,让豪格这厮抢了先机,现在这座清朝的首都,大清帝国的心脏,竟然全部落入豪格这厮手中,岂不让人可叹。
多铎心下莫名懊悔,只不过,现在木已成舟,生米已煮成熟饭,自已就是再后悔再恼恨,亦是无法了。
现在的自已,只能按在路上想好的第二方案,开始行动了。
那就是,看看能不能在这里,用言语好生劝说豪格,让他放弃据守京城,放弃与多尔衮的对立与争斗,从而让这两位清朝最具仅势的对手,不要彻底撕破脸面,能看在同为爱新觉罗后代,同为大清王朝权贵的份上,暂时握手言和。
只要豪格能被自已说动,让随后而来的多尔衮带着东征大军返回盛京,那豪格可就彻底地成了刀板上的鱼肉,再也掀不起什么浪花儿来了,到时候,自然是随多尔衮或自已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很快,在离盛京西门约一箭之外,多铎大声喝令,让全军就地停下。
数百名骑兵闻得命令,全部戛然而止,纷纷停在多铎身后。
此时的多铎,已看清了在盛京东门城楼上之人正是肃亲王豪格。他略一沉吟,便信马执辔,缓缓上前几步。
而这时的豪格,亦是在虎视眈眈地看着多铎纵马前来,只见多铎上前了数步后,才一勒缰绳,缓缓停住。
城下城上,两双眼睛互相对望,豪格与多铎二人,彼此都从对方的眼睛中,看到了满满的感慨与说不尽的复杂之色。
想想前些时间,两人尚在海参崴堡处并肩作战,一道为大清帝国奋勇杀敌,而现在,却是突然翻脸成了再难和解的对手,这世间造化,真真弄人矣。
二人皆是满腹心思,故而此处突然陷入了一片令人尴尬的沉默之中。只有凛冽的寒风在呼啸嘶吼,仿佛在唱一首凄厉而古怪的歌谣。
最终,还是城下的多铎率先开口,他脸上挤出笑容,对豪格高声喊道:“肃亲王,这近十天不见,别来无恙啊。”
豪格一声冷笑,淡淡回道:“承蒙豫亲王挂心,本王一切安好。“
多铎抿了抿嘴,复笑道:“肃亲王,前些时日,你部脱离大军本部,一路率先赶回盛京,却是忒急了些。恕本王直言,肃亲王纵有急事要提前立返,也需向暂代皇上职位的睿亲王先行禀明,再脱阵而去,方是合理之举啊。为何却……“
“住口!“多铎一语未完,豪格脸上闪过一道狠色,他厉声大喝着打断了他的话语:”多铎,你少来这般虚伪地说这些混话,你们兄弟二人安得什么心,真当本王是傻瓜,什么都不知道么?你们以为,本王我这般私行先返盛京,真的只是目无军律,擅自行动么?哼,本王只是不想这般窝囊地落入那多尔衮的魔掌之中,从而任你们随意宰割罢了。你到好,还专门来此说这大言不惭之词,着实令本王恶心!“
听了豪格的话,多铎脸色十分难堪,他咂了咂嘴,想了想,方轻叹一声回道:“唉,肃亲王,你的话这么说的话,就太过了。想来大家同为大清效命,皆是爱新觉罗宗室,怎么会弄到这般尔虞我诈互相算计的地步?多尔衮不过是因为军情紧急,才暂时代行皇帝职务,这也是你当时就同意了的呀?而在返回盛京后,他自当交权,再由各旗旗主与议政大臣一道商量,看看现在皇帝身受重伤不能理事的条件下,却该如何行事,方为妥当。怎么这样的安排,到了肃亲王嘴中,便成了吾兄一心要谋害于你的罪证了呢?依我看,肃亲王你这样行事,莫不是听了某些小人见不得人的谗言,方才这般做出据占京城,营据自谋的荒唐之举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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