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这时祖大寿站了出来,有如总结一般地发言道:“好的,既然大家都无异议,那就这样吧,如洪学士所言,我们这一两天好好准备,然后就从武静营一同离开吧。”
听到祖大寿发言,他的一众子侄们,纷纷大声表态:“是,我们听命便是。”
……
而就次日,在祖大寿等人,正在紧张筹备,准备率部离开之时,安平贝勒杜度府中,来了一名神情怪异的伙计。
这名伙计,来自咸旺铁器铺,他一进门,便急急地对仆人说道:“速速带我去见你们管家荆古达。我家掌柜,有急事要传达给他。”
仆人不敢怠慢,急急前去通禀消息。
不多时,管家荆古达与通禀的仆人一齐急急出来,共同接见这名来自咸旺铁器铺的仆人。
这名仆人正欲开口,却被荆古达急急止住。
“这里不是说话之地,你且随我来密室商议。”荆古达低声道。
随即,他亲自带着这名伙计,一路穿阆过巷,七扭八拐地,最终到了一个僻静的密室之中。
入得密室中来,这名伙计惊讶地看到,在秘室中,竟然已有杜度的福晋乌嘛喇氏,一脸阴沉地坐在其中。
这名伙计犹豫了一下,正要行礼,却被乌嘛喇氏急急止住。
“小伙计,你不多客套了,你且说来,你们掌柜的派你来,可是带我三个孩儿离开清国之事,已然妥当了?”
乌嘛喇氏开门见山地刚问完,这名伙计立刻急急地回答道:“禀福晋,皆已准备妥当了。我家掌柜特派我来传递消息,说让三位少爷准备好,就在今天黄昏,在浑河的码头处,已备好了两条货船,让三名公子带上重要家眷和财货,登船离去,然后船只会一路南开到营口入海处,另换海船,直驶山东而去。”
听到这伙计说了这个消息,乌嘛喇氏脸上显出了轻松之色,不过,很快,她的脸上,便被莫名的哀愁与忧伤所笼罩。
好在她及时控制了自已的情绪,在又了问了这名伙计几句话之时,她给了这名伙计一两银子的赏钱,便打发他先回去了。
随即,乌嘛喇氏更不犹豫,迅速地来到杜度的病房中,把这个消息向病势愈发沉重的他报告。
然后她又令管家荆古达把杜尔祜、穆尔祜、特尔祜三名儿子,以及怀抱着一名不过半岁的孩子二尔祜媳妇,一齐叫到杜度床前。
三个儿子到来后,她迅速地把刚才那名伙计的话语,再对这三人述说了一遍。
听到终于可以乘船逃离这即将内战的清朝的消息,杜尔祜三兄弟,还有他媳妇,原本严肃的脸上,顿是亦显出轻松之色,不过,很快地,他们的脸上,立刻又涌起了浓重的哀愁。
这时,病床上的杜度,忽然大声地咳嗽起来,只不过,他却是直着脖子,双眼愣愣地看着三名儿子,那直直伸出的手,亦是一直探向杜尔祜等三人。
“你们三兄弟,都给阿玛跪下吧。”
苏喇嘛氏明白了杜度的心思,她大声地向三兄弟下令道。
三兄弟齐齐下跪,那杜尔祜的媳妇犹豫了一下,正欲也抱着孩子下跪,被乌嘛喇氏轻轻拉住了。
杜尔祜等三兄弟跪下后,病床上的杜度,大口地喘息着,好不容易地止住了咳嗽,他用一种满怀慈爱又满是忧伤的目光,将三兄弟仔细地打量端详了一番。
“阿玛……”
杜尔祜声音哽咽,眼中噙泪,他想点什么,却一时间,什么也说不出口。
杜度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再往下说了,然后,他用一种满是柔情与关爱的目光,对他这个最心爱的长子,轻声说道:“杜尔祜,你记住了,阿玛最后要对你说的便是,你们自此以后,再不能把自已看成了满州的宗室权贵,要把心态彻底放平,就把自已看成是一名普普通通的汉人百姓便可。只要你们三兄弟能平安顺利地活下去,阿玛就是到了九泉之下,也足以含笑瞑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