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急急道:“我家掌柜正在楼上烤火呢,我这就带二位去见他。”
伙计说完,立刻带荆古达与阿尔祜进入后堂,再上楼而去。二人上得楼上,却看到,在宽阔的楼厅中,生着一大盆暖意融融的炭火,那郝掌柜正与一名帐房,在全神贯注地清点四柱帐册。
“掌柜的,安平贝勒府中荆古达管家,专门来找你来了。”
听了伙计的禀服,那身材矮胖,却是一脸精明之色的郝泽仁掌柜抬起头来,正好看到伙计旁边的管家荆古达,以及那一脸严肃满是忧戚的神色的,杜度的大儿子杜尔祜。
郝泽仁眉头微皱,心下已对二人来意猜中了八九分,只不过,他的脸上,却是不动声色,却是对那帐房低语了一声,让他与那名伙计先行退下。
随后,偌大一个楼厅中,仅有郝泽仁,荆古达,与杜尔祜三人在其中,三人随即分宾主之位,围着火盆落坐。
郝泽仁多次来过安平贝勒府,对荆古达以及杜度长子杜尔祜皆为熟悉,故他亲热地向二人行礼,并招呼他们坐下。
身为杜度长子的杜尔祜,见到这个往日里下人一般的郝泽仁,现在竟在这里与自已平起平坐,心头一时间,又是五味杂陈。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呀,也许,那种养尊处优的少主生活,怕是再也不会有了。从今后,自已必须要开始一种全新的,自食其力的生活吧。
坐下之后,荆古达二话不说,先把杜度的随身玉佩取出,郑重地递给郝泽仁。
“郝掌柜,这是我家老爷的随身玉佩,现特将此物赠予郝掌柜,见物如人,郝掌柜你认得吧。”
见到这递过来的碧莹通透,刻着杜度名号的名贵玉佩,郝泽仁不觉一惊,他急急推脱道:“这乃是安平贝勒随身玉佩,小人当然识得,荆古达管家你如何可把如此贵重之物给小人,这可如何使得,莫要折煞小人了。”
荆古达见他推脱,更是坚决地将这玉佩向郝泽仁递过去,嘴里同时说道:“郝掌柜,我也跟实说了吧,这次我带杜尔祜少主来找你,实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乃是奉安平贝勒之令,有重大事情,要来向郝掌柜求救。”
郝泽仁心下一乐,他已猜到了荆古达接下来要说什么,但表面却故作惊讶地说道:“这是怎么回事?究竟是何事情,让荆古达管家如此郑重,还要赠给小人这般宝贵的玉佩,还望荆古达管家从实告之。”
“不,此事极其重大,你先收下这玉佩,咱们再好好谈,这也是老爷的意思。”荆古达态度很坚决,依然将玉佩向郝泽仁强硬递去。
见荆古达这般坚决,郝泽仁心下快意无可名状,表面却还是一副勉为其难的模样,他讷讷地说道:“贝勒爷真是太折煞在下了,既如此,这玉佩在下权且收下,就当是为安平贝勒保管吧。那荆古达管家有何要事,但请对在下明言便是。“
荆古达长叹一声,也不再隐瞒什么,他一边不停地叹息着,一边把杜度的原话,简略地向郝泽仁说了一遍。
听完荆古达的话语,郝泽仁的眼中,已满是复杂之色,脸上也显出极为难办的表情,他捋着短须,却是沉吟不语。
见郝泽仁这副为难模样,历练甚少的杜尔祜脸上亦是难堪得紧,他心下暗叹,自已向居府内,根本不知道求人办事之难,现在的局面,才让他明白,自已这个安平贝勒爵位的继承者,这个府中的长公子大少爷,如果失去了家族与爵位的光环,也许,什么都不是了。
正在杜尔祜暗道可能事情难办之际,这时一旁的管家荆古达,在说完这番话后,同样是一脸难堪,眼中更已是微微噙泪,他复颤声对郝泽仁道:”郝掌柜,我也实说了吧,我家老爷向来刚强坚毅,不喜求人,才这般在朝中屡受打击,一直混不开,若不到万分为难之际,断不会轻易启齿相求。今天之派我带少主子过来,说难点,可谓是在这穷途末路之际,托孤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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