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统帅这道命令,又见更远处的西面城墙上皇帝皇太极正在肃然观战,更看到那躲在豁口处的唐军,已然近在眼前,全体清军顿时陷入极度的疯狂与嗜血状态,愈发加快速度,向内城豁口急冲而去。
很快,在冲过了这十来步的距离后,那些冲上来的清军,立刻与凭着简陋工事据守的唐军,绞杀战成一团。
“兄弟们,清虏攻上来了,让咱们跟他们拼个你死我活,一定要守住内城啊!”
南边城墙上,副将祖宽,脸孔扭曲,他拔出腰刀,直指上空,用最大的嗓音厉声大吼。
而此时,在北边城墙上,主将李定国,早已带着手下军兵,与冲上来的清军,战成了一团。
在南北城墙的豁口处,这样临时搭建的工事,根本无法阻挡清军的进攻,一柄柄虎枪与虎刀,透过工事,直刺后面的唐军弩兵,杀得唐军弩兵惨叫连连,不停倒下。
一时间,刀剑相砍的叮当声,刀枪刺入人体的噗噗声,砍中盔甲的沉闷夺夺声,唐清两国军兵濒死的惨叫声,混叠夹杂在一块,闻之令人心惊不已。
可怜这些唐军弩兵,原本皆为远程兵力,现在却不得不仅凭一柄腰刀,与全面武装甲胄俱全的清军拼死血战,惨况可想而知。
李定国痛心地看到,很多的唐军弩兵,面部与四肢纷纷被清军的长枪与虎刀刺中砍伤,不停地惨叫着倒下。见得这般惨况,这名坚强无比的唐军主将,他脸上的肌肉,忍不住在颤抖。
不过,倒是幸得全体的唐军弩兵皆穿着了坚实的两片式锻钢胸甲,胸甲中间的法线呈钝角状,可以让刀剑顺溜滑过,从而大大减消清军刀剑所造成的伤害。从而使得这些唐军弩兵,轻重伤员虽多,但被清军一击致死者,倒还是不多。
在见到自家军兵开始占了上风后,清军统帅多尔衮,终于脸现舒缓之色,他长长地吁了口气。
“儿郎们!加紧上攻,唐军皆是远程兵力,他们如何是我大清精兵的对手,冲上去,把这些敢于反抗的家伙全部杀光,一个不留!”多尔衮冲着潮水般上攻的清军,厉声大喝道。
见到统帅再度下令,又见这些唐军弩兵近战能力确实差劲,清军战意愈发激昂无比,他们有如一群疯狂的野兽一般,瞪着血红的眼睛,吼叫着越过简陋工事,向内城进攻而来。
“当!”
一声爆响,弩兵哨长谭三狗咬着牙,磕飞了一柄飞刺而来的虎枪,他随即又大喝一声,一刀猛砍而去,将一个攀上了简易工事上的清军马甲兵右手,给齐着手腕全部砍断。
这名被砍断右手的清军马甲兵,惨叫一声,从工事倒摔下去,迅速地被更多疯狂上爬的清军,给活活踩死。
不过,就在谭三狗怒吼着,准备去砍杀另一名上爬的清军时,一柄罪恶的挑刀呼啸而来,准确地刺穿了他的咽喉。
谭三狗能感觉到,这柄冰冷刺骨的挑刀,在刺入自已的脖颈后,除了带来让自已几乎昏厥的剧烈痛疼外,自已那原本健旺无匹的生命力,亦有如泄洪的湖水一般,正顺着这冰冷的刀刃所组成的渠道,在迅速地流逝。
随及,这柄锋利的虎刀哧的一声,又一把抽出,谭三狗的咽喉处,鲜血象开瓶的汽水一般狂喷。
谭三狗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全身有如筛糠一般颤抖。
据说,人快死的时候,总是能在极短的时间里,迅速地回忆自已的一生。现在的弩兵哨长谭三狗,当然也不例外。
谭三狗是北直隶人,家在良乡县城郊,离京城颇近。只不过,因在崇祯十二年初时,清军第四次入关,良乡县城落入清军之手,包括县令在内的极多军民百姓,皆被清军杀害。而良乡县附近的村庄,更是全部皆被清军屠戮殆尽。谭三狗一家,因为家园被毁,不得不成为流民,而在向南逃窜的过程中,他大哥谭大狗和大嫂马氏皆被清军掳去,从此不知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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