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主子,小的确是看清楚了。所来的唐军,盔甲森严,军伍极整,打了极多的红底黑字的唐字军旗,这不是李啸的唐军,又还能是哪部?”
巴布海的脸色,顿是十分凝重。
他几乎在下意识中,就想到了当日在金州被剥皮揎草处死的阿达礼,以及被砍头处死的勒克德浑,除了这两名宗室外,还有那被绑在炮口,一炮轰成血肉之雨的爱星阿……
想到这里,巴布海全身泛起鸡皮疙瘩,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他再不犹豫,急急披挂盔甲,便快步向城中官厅走去。
此时,城中已是大乱,军兵与百姓,皆有如无头苍蝇一般在城中乱窜。
在亲兵的护卫下,巴布海沿着主街,一路走过汗宫大衙门,八旗衙门,关帝庙,城隍庙,启运书院,昭忠祠,文庙等建筑,快速来到官厅中。
而在这里,那固山额真墨尔根,已是全副武装面容严肃地伫立在一旁,显然已等他多时。
巴布海还未开口,固山额真墨尔根已哭丧着脸大声禀道:“禀主子,刚刚据城外逃回的骑兵禀报,唐军这番突袭,我军猝不及防,一时间根本无法组织有效的防御。现在,唐军已把阿布达里岗处驻守兵马全部击溃,整个阿布达里岗已落入其手中,我军仅有二十余骑兵,逃回赫图阿拉城中。“
听到这个消息,巴布海脸色大变。
操!唐军真他娘的狠啊,千里偷袭至此,竟未肯稍歇,反而抓紧这黄昏时节,夺了下地势险峻的阿布达里岗,倒是实实在在地抢了个先手。
可惜啊,这阿布达里岗,乃是当年聚歼了两万余名明军的险峻重地,没想到,竟然就这样轻易地被唐军夺了去。
原本自已还在一路上想着,要复制当年老汗击溃明军的方法,再度来在阿布达里岗设伏,给唐军来个迎头痛击,却没想到,这条计策根本就来不及实施,这阿布达里岗就已然落入敌手。
“唐军此次偷袭,却是从何而来?所来之兵马,又有多少?“巴布海沉吟了一下,绷着脸问道。
“禀主子,据哨骑来报,唐军是东边而来,突然出现在富尔江一带的。故奴才认为,唐军极可能是从朝鲜之地,悄然渡江过来,再穿过崎岖难行缥无人烟的东边无人区,才突然到达此地的。可叹我军哨骑,直到唐军过了这富尔江时,才得以发现,却是大失了先机。然后,那唐军未加稍歇,而是奋起余勇,一路杀奔并占领了阿布达里岗,又让我军再失一重要基地。而据哨骑观测,唐军兵马之数,约有两万余人,各类兵种皆有,盔甲森严,刀枪耀日,其战力定然十分可观。”
听了墨尔根这段长长的禀告,巴布海在心下,不觉长叹了一口气。
操!狗入的唐军真够阴狠险恶,他们竟会想出从朝鲜绕道进攻的主意,倒是打了自已一个大大的措手不及,李啸这一手,可真够狠哪。
“主子,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墨尔根低声问道。
被他这一问,巴布海头脑发蒙,一时不知道要如何回答,他下意识地反问了一句:“这个,依你之见,我军却当如何处理?”
墨尔根见巴布海慌了神,竟然一副毫无主见的模样,心下对其顿是甚为鄙薄。
不过,在表面上,他还是恭敬地回道:“主子,若依在下之见,首先要下令让城外全部巡逻军兵撤回城中,以加强城池守卫。另外,就是要紧急鼓动武装城中青壮男女,让他们参与守城。最后,还要紧急向盛京派出哨骑,请求援兵。”
听了墨尔根的回话,巴布海心神稍定,他装模作样地摆出一副深思熟虑之状,便点了点头道:“很好,你说得很对,那就依你之见吧。总之,我们一定要好好守住这赫图阿拉城,让唐军师老兵疲,无以为功。争取在盛京的援兵到来后,城内城外,一齐合兵杀出,将这股胆敢犯我兴京重城的唐军,统统消灭。”
“是,奴才遵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