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壮轻吸一口气,继续道:“要知道,现在虽是盛夏,但再过两个多月,便又是极为寒冷的天气。整个东西伯利亚地区,大雪积山盈谷,再无道路可行。若到那时,且不说我军再无这般良机,纵是还有这样的机会,这样恶劣的天气里,再想出兵攻打那更北面更加寒冷的雅库茨克,却也不可能了。“
“只是,现在雅库茨克情况未明,尚不知多少兵马?我军若贸然行动,就算敌军不备,可以偷袭,但其势大兵多又是以逸待劳,那这雅库茨克城,却也怕是一时难下呀。“赵文采犹是一脸忧色。
武壮冷笑道:“赵监抚,上次李大人飞鸽传书的回信,你不是也看了么?李大人说,这俄国人,原先不过是一欧洲小国,他的军队,乃是从数万里之外的欧洲,长途远征到此。这般路程迢迢地万里行来,他的后勤供应又岂会是这般容易?故而,我认为,他们在远东的兵力,绝对不可能会象那波雅科夫或米哈依尔所说的那般,能有一万多人,以我估计,可能最多也就数千人到头了。”
赵文采听到这里,连连点头,他忽地有如想起了什么一样,急急对武壮说道:“武镇长,我们何不把那俄国人的翻译带过来讯问一番,他肯定在雅库茨克城呆过,只要对其威逼利诱,却不怕他不肯详说。”
武壮抚掌道;“甚好,那就请赵监抚去把此人带来,我看此人一副中土面孔,极可能也是华人。现在夜色已深,那些俄罗斯人应是喝得大醉而眠,你让这翻译悄悄过来,尽理不要惊动其他人。”
“此是自然,何消吩咐。”赵监抚说完,便大步离开。
很快,那名俄罗斯翻译,跟着赵文采探头探脑地进来。
“请坐。”武壮手指对面的一把空椅子,对此人微笑说道。
此人一脸犹豫,斜签着身体会下。
武壮笑着问道:“先生看起来象是华人,却不知先生姓甚名谁,家乡何处?”
此人见武壮一脸真诚地望着自已,又犹豫了一下,便说道:“禀大人,小人原是辽东广宁人,姓包,名使贵,因清虏作乱,攻下广宁,遂一路西逃,来到蒙古奈曼部落,因小的懂些蒙语,遂在其部落中效力度日。后来,有一天,小人在奈曼部落中,遇到了前来贸易的俄罗斯商队,这商队中正好有名年纪大的老华人翻译想退休,因见小人伶俐,便收我为弟子,教习俄语与俄国人的礼节与风惯,后来,这名老华人翻译从商队退休,小人因此成为整个俄国商队的专职蒙语与汉语翻译,时至今天,却有五六年了。“
“哦,原来是包先生。“武壮笑容可掬地说道:”本将也跟包先生直说了吧,包先生你这样跟着俄国人的商队,年年月月地东奔西跑,也不是个事,不如转而让我军效力吧,我等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大人,这个……“包使贵脸现犹豫之色。
“不必多说,俄罗斯人给你什么待遇,你就直说吧。“武壮直接了断地问道。
“大人,是包吃住,每月三枚银币。“包使贵低声说道。
他眼中明显有心虚的神色,仿佛很害怕武壮看出来,他其实每个月,那些俄罗斯人,只给他两枚银币一般。
“那本镇给你每月五枚银币,你从此就留在我身边效力。“武壮毫不犹豫地说道。
听到武壮这慷慨的回复,包使贵脸上,立刻闪过一丝喜色。
好么,这位武大人,出手还真阔绰,这可是俄罗斯人出价的两倍还多啊,上哪儿找这样的雇主去。
只不过,他虽心下欢喜,脸上却还故意作出一番为难的神色,呐呐地说道:“这个,这个,武大人你对小人这般看重,倒是让小人多有不安呢……“
武壮摆摆手,打断了他的无聊废话,然后沉声喝道:“包先生,那现在你既是我的随从,自然要好生为本将服务。本将且问你,你可知道,这雅库茨克城,具体情况为何?你可对本将详细言之,越具体越好。“
包使贵哦了一声,他仿佛突然明白过来,为什么这位武壮武镇长,会开高价把自已从俄国人身边挖过来,原来,他是对自已另有所图啊。
他眨了眨眼,正遇上武壮那满是探询之色的锐利眼光,包使贵竟没由来的,全身一阵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