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婿说得是,这人心不足蛇吞象,这高迎祥一路胜仗打下来,估计早已对河南明军极为轻视,才这般骄狂轻率,他可能怎么也不会想到,在河南官军接连溃败的大势之下,竟有贤婿这般精锐官军会在此设伏。老夫在想,那高迎祥若在天有灵,怕亦是悔之无及矣。”
祖大乐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了庆幸的微笑。
“其实,我认为,即使在我军在与流寇步兵交战已获得明显优势之时,高迎祥还有机会至少与我军打个平手。”
李啸意兴未尽,他接着说道;“若本将是高迎祥,见到自家军兵已现颓势,而又不愿将自已孤注一掷的情况下,本将完全可以弃车保帅,将那残余的数万流寇军兵当成弃子,从而立即率领那近二千名骑兵,从浮桥上退回对岸,因为是主动撤退,故队伍不会散乱无序,我军骑兵见状,亦不敢轻易追击。待其过河与另外那5万流寇汇合后,便可凭河扼守,守住这三座浮桥。这样一来,我军若要夺取浮桥西进攻击,亦会付出相当代价,并且极有可能与其打成平手,不分胜负。”
“这样的话,流寇虽然丧失了5万步兵与数千骑兵,但因为依然保有剩下的6万步兵近六千的骑兵,这战争主动权,依然可牢牢掌握在自已手中,若从此与我军长相对峙,互相消耗,这鹿死谁手,还真未可知啊。”
李啸一声轻叹,拂了拂溅到脸上的雪花,他目光深沉地说道:“那流寇共主高迎祥,起势以来,已历数年,纵横数省,向无敌手,结果身率十余万大军,却一朝丧命在这九皋山下,实是令人喟叹。”
李啸说到这里,脸上又浮起淡淡的微笑:“不过,也正因此人的被俘死亡,才让流寇士气大挫,群龙无首,一溃而不可收拾,我军方能追亡扫北,一举灭掉流寇中路大军,现在想来,其实亦是侥幸,亦是命数啊。”
祖大乐大笑起来,他一脸欣赏之色地对李啸说道;“李啸啊李啸,真没想到,你这般年纪轻轻,这用兵使谋,竟是这般熟衽于胸指挥若定,真乃我大明不世出之英才也。今天这番论兵之谈,确让老夫开了眼界啊。”
李啸亦大笑回道;“李某浅陋之见,何敢当岳父大人谬赞。不过路途寥寞,聊发感想罢了。”
风雪萧萧,大军一路南行,渐渐一片茫茫皆不见。
又过了三天,在李啸军刚刚到达伏牛山处时,前往开封报捷的军兵,受到了卢象升的接见。
“什么?李啸已然击溃中路流寇,并斩杀了匪首高迎祥?!”
宽大的官厅中,身着一身厚实棉服,正坐在白云铜火盆旁烤火取暖的卢象升,听到李啸的报捷军兵的奏报,简直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
他急急地从军兵手中取过李啸的奏章,展开细看,脸上立刻浮现了惊喜至极的笑容。
“好个李啸,果然不负本督对他的厚望!”卢象升一脸喜悦地拍着信纸大笑道:“李啸这九皋山一战,斩杀匪首高迎祥,击溃中路流寇十万大军,实是我大明难得之良将也!”
卢象升随后,又把信件从头至尾细看了一遍,便手捋清髯感叹道:“李啸能有此胜,除我军将士上下用命外,亦是那高迎详过于轻敌,刚愎自用之故,此人之亡,是所宜也。”
他转过身来,复向奏禀的军兵问道:“那迎祥的尸首,可曾带回开封?”
“禀总督,装着高迎详头颅的盒子,我等亦已带回,卢大人可要观看?”
“速速带上来,给本督验看。”卢象升大声道。
一个漆木盒子立即呈了上来,卢象升打开盒盖一看,高迎祥那已用石灰硝好的头颅,安放于其中,他眼目微闭,仿佛睡着了一般。
“东翁,这头颅,可未必就是高迎详的,亦有可能是那李啸冒功之举?”一旁,卢象升亲随幕僚刘子敬,小心地叮嘱了一声。
“哦?”
那禀报的军兵听到刘子敬的话语,急道:“卢大人,这里还有高迎祥身上印章,还有其刻字腰刀在此,还请卢大人一并过目。”
卢象升粗看了一下军兵呈上之物,便摇头对刘子敬笑着说道:“子敬,你太过多虑了。本督与李啸虽交往不多,但知其乃是诚实君子,必不欺我。况且还有陈巡抚与祖总兵之共同验证,李啸断无骗我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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