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天气颇冷,空中阴去密布,朔风怒吼着,漫卷过旷茫无际的北方原野,裹着无数沙尘,吹打在人脸上,却似小刀子在割一般生疼。
身着一身华贵山文甲,内衬厚厚保暖丝绒垫的高迎祥,坐在一匹高头大马上,虽已尽力裹紧身上的衣物,犹是瑟缩不已。
为防沙尘吹入眼中与嘴里,他微眯着眼,绷着嘴,看起来一幅苦相,只是,他心下,却是莫名的高兴与快慰。
自流寇合流,二十余万大军大举进入HN以来,几乎可谓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所过之处,明军望之披靡,触之即溃。
现在虽已分兵,然而却依然各处捷报频传,愈发验证了自已当初安排的正确性。
想到这里,高迎祥脸上划过一道冷光,他在心中冷哼了一声,暗道,这HN大地,不过只是自家过境之所罢了,等到了更加富庶的南直隶,那自已就能肆无忌惮地疯狂杀戮与掳掠了。
想着南直隶之处,将有无数的财货、粮食、牲畜、女子在等待着自已,高迎祥顿觉心情激荡,心中愈想快速通过汝州府,再过开封府,过了这残破的HN去到那南直隶花花世界。
“高闯王,前头高都川与伊水交界处的那座城池,便是Z县旁边的李自成,亦是一脸昂扬之色,他指着前面那灰黑模糊的城池影子,大声地向高迎祥说道。
高迎祥嗯了一声,双目微睁,眼中满是贪婪之光。
“传我军令,派人前行哨探,看看Z县虚实。告诉他们,如能投降,我军当可从宽处置,若敢抗拒义军,定当屠尽全城军民,鸡犬不留!”高迎祥脸上便浮现了一丝阴狠的笑容。
高迎祥说完,旁边的几个流贼皆纵声大笑起来。
他们知道,高迎祥这番话,不过是为了诱骗守军开门投降罢了,自入HN以来,这些心性歹毒残忍的流贼,其实不管那些县城州镇是投降还是攻克,皆是屠刀高举,杀得血流满城,人头滚滚。
毕竟,要养活这大批的流寇,不屠杀,不抢掠,哪来的财货与粮草。要知道,十多万大军一天的消耗,那可是个惊人的数字。
“得令!“十多名骑兵纵马远去。
骑兵们来到河边,欣喜地发现,那些明军竟然连浮桥都未拆除。流寇骑兵们得意地想到,估计是那些明狗已被自家大军吓破胆了,才这般匆忙逃入嵩山县城中,以至连浮桥都未拆除。
骑兵们纵马奔过浮桥,故意尖啸着环城兜转了一圈,一则观看敌情虚实,二则存心威吓守城的明军。
“城上的明狗子听着,我家高大王心存仁慈,不欲杀戮,只要尔等大开城门,欢迎我义军入内,高大王说了,可留尔等性命,可保全城百姓平安。”
流寇骑兵们在离城门一箭外的位置,大声喝喊,一边向城上挤眉弄眼,高声怪笑。
一个微胖的身影,颤颤地出现在城门楼上。
这个人,便是HN巡抚陈必谦,他因为生气而涨红的脸上,满是愤慨之色。
“呸!你们这边卑鄙无耻,残害百姓的流贼!说得这话,骗得了谁!”陈必谦指着领头的一名骑兵大骂道:“那灵宝、阌乡两地,望风而降,你们不是亦已把这两城全部屠戮干净了么,不是已把全城男女老幼皆杀得净光了么?现在却想还使这般卑鄙伎俩,想来赚我Z县呸!骗鬼去吧。尔等回去,告诉那个姓高的混蛋,想取Z县但可派兵来攻,我Z县军民,就算战至只剩一兵一卒,亦不投降!”
陈必谦骂完,旁边几名军将,便对准远处的流寇骑兵,嗖嗖地连射数箭,吓得那些流寇骑兵拔马便走。
望着狼狈而去的流寇骑兵,陈必谦长出了口气。
方才这番话,虽然骂得痛快,不过,手拿千里镜的他,遥遥看着高都川河对岸,那几乎漫无边际的流寇大军时,心中却是忐忑不已,十分不安。
这李啸,命令自已率3000HN军兵驰援Z县该不会是拿自已当弃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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