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满是悲怆绝望……
满怀期待的从西域返回,去不曾想第一时间便得到志向破碎、理想湮灭的消息,这种打击太过突如其来,让他连一丁点儿的准备都没有,着实难以接受。
悲伤之余,一股怒气不可遏止的升腾起来。
房俊!
必然是这个棒槌一心护着太子,所以才在父皇面前进了谗言,使得父皇不得不忍痛做出如此决定!
简直可恶至极点!
本王必与你誓不罢休!
禁卫见到李泰神情灰败的出来,未敢多问,只是上前道:“殿下,这就返回王府么?”
李泰咬了咬牙:“不急,先去兵部衙门!”
不一刀宰了那个混账,如何能消得他心头之恨!
“喏!”
禁卫应了一声,牵过战马,李泰翻身上马,手里拎着马鞭狠狠的抽在马臀上,战马一声长嘶,放开四蹄转眼驰过宽阔的天街,一众禁卫在身后紧紧相随,一时间铁蹄踏着路面的青石板,发出一阵雷鸣般的声响,居然颇有一种千军万马临阵冲锋之时才有的气势!
须臾之间到得兵部衙门,李泰勒马站定,厉声问道:“房俊何在?”
兵部衙门的门子吓得一个哆嗦,待见到是魏王李泰,连忙单膝跪地,施礼道:“见过魏王殿下……房侍郎早晨前来当值,刚刚下值,听闻好似去了晋王府……”
李泰也不说话,调转马头便欲直奔晋王府。
那门子楞了一下,下意识问道:“殿下出征归来,难道不应先行交纳堪合印信,让兵部报备么?”
武将出征之前、出征之后,必须要到兵部报备,或者得到兵部的堪合文书,否则便被视为擅自出征,或者逾期不归,才是大罪。轻则降职申饬,重责丢官罢职,若是期间闯出大祸,抄家灭门亦不是不可能。
只为限制武将的行动……
李泰心里正窝着一股邪气儿呢,闻言,顿时勃然大怒,在马上挥舞着马鞭,劈头盖脸就将这门子一顿狠抽,大骂道:“娘咧!老子交不交堪合印信,也用不着你来管?你们兵部一个两个都是管闲事上瘾是吧?老子今日抽死你个爱管闲事的王八蛋……”
可怜那门子还不知自己犯了何错,便被狠狠的抽了一顿,偏偏面对的乃是魏王殿下,连躲都不敢躲,直被抽得一脸血,连连哀声告饶。
衙门里的兵卒官吏闻听动静,齐齐跑了出来,可见到行凶的乃是魏王,却不敢上前拦阻,只得苦苦劝谏。
面对丘神绩、宇文俭之流,有房俊主持大局的情况下打了也就打了,可眼前这位可是魏王殿下,谁敢造次?
好在李泰今日的执念乃是房俊,抽了一阵解了气,便啐了一口,骂了一句“没眼色的狗东西”,便带着一众禁卫风驰电掣一般远去,只留下闷雷一般的啼声……
待到李泰走远,兵卒们纷纷上前,将那门子拉起来,检查一下,虽然皮开肉绽头破血流,不过并无大碍,便纷纷埋怨道:“你疯啦?那可是魏王,没事儿你招惹他干嘛呀!”
那门子差点哭出来,捂着一脸血,道:“我又不是咱们那位房侍郎,吃了豹子胆敢招惹魏王?你这位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抽,我也很迷茫呀……”
官吏便纷纷到此一口凉气,这位难不成是来寻房侍郎的晦气,结果这个门子倒了血霉当了出气包?
兵部右侍郎郭福善奇道:“魏王殿下可是发得哪门子疯,甫一回京,便怒气冲冲的寻房侍郎晦气?”
员外郎刘显哼了一声,道:“谁知道呢?不过话说回来,魏王殿下平素嚣张跋扈,可是在房侍郎面前,可是从来都没捞着一个好儿。”
众人点头,正所谓一物降一物,在长安城里平趟,谁都不敢惹的魏王殿下,却是在房俊面前屡次吃瘪。
职方郎中崔敦礼道:“赶紧来人,速速前去晋王府通知房侍郎,让他小心戒备魏王。”
柳奭站在后头,幽幽道:“瞧着魏王这速度,怕是来不及呦……”
他现在心情挺复杂,虽然很是乐意在房俊手底下掌管铸造局,也对房俊甚是佩服,但是想想以前房俊是如何坑自己的,心中自是难免郁闷。
若是魏王殿下怒气冲冲的去狠抽房俊一顿,他倒也是乐见其成……
只要不抽死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