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胜道;“军中无戏言是不假,但是我白胜并不归属你的管辖,就算我戏言了又怎样?”
高俅冷笑道:“怎样?没错,我高俅确实没有管辖你的权限,但是你别跟我立下军令状啊!不论你我官职谁大,也不论你我是否隶属同一支军队,既然立下了军令状,军令状就是最大,谁违背了军令状的约定,就要承担相应的责任!”
在高俅理直气壮的抨击下,白胜似已无言可对,缓缓垂下了头。
高俅当然得理不饶人,继续说道:“你以为你一个人撕毁了军令状就万事大吉了么?本官手中可还有着一份!宿太尉手里也有一份,这满堂的公差衙役都可以证明,你以为你赖得过去吗?”
白胜颓然点了点头,有气无力地回道:“没错,我确实抵赖不过去了,那你说这事儿应该怎么办?”
高俅终于等到了这一刻,仰天打了个哈哈,而后说道:“怎么办?军令状上怎么写的就怎么办!你三天内没有平定梁山贼寇,你就得以死谢罪!怎么,是你自裁呢,还是我命人帮你摘下你这颗项上人头?”
白胜似乎已经绝望,沉吟了片刻之后,用最服软的语气求恳道:“高太尉,这事儿当真不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么?你看,我刚才已经说了,就算我平定了梁山匪患,我也不会摘你的人头的,反过来……”
“一派胡言!”高俅已经气得几乎要蹦起来了,一指白胜的鼻子说道:“你想的倒美,这事儿就没有反过来正过去一说!咱们就按军令状从事,你平定了梁山,高某这颗人头就是你的,否则,嘿嘿……来人啊!”
“属下在!”堂中除了张叔夜的手下大多是高俅的部属,立时齐声响应,眼见就是要把白胜推出去斩立决的节奏。
就在这当口,突然门外跌跌撞撞跑进来一个校尉,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启禀高太尉、张太守,大事不好了,梁……梁山上的贼寇把济州城围了!”
高俅等人闻言顿时大惊失色,只因他们做梦都想不到梁山匪军敢攻打济州。
梁山盗匪怎么敢直接来打济州府?须知失去了八百里水泊的地形优势,且同时失去了天时地利与人和,他们这是来送死了么?
不过就算他们是来送死的,也是一件令人惊骇的事情,因为没有料到,所以措手不及,只说此刻济州府内的兵马立即集合都需要一段时间,而梁山贼人若是趁着这个工夫攻城就很难办。
形势万般严峻,高俅却仍然不肯放过白胜,夜长了梦多,必须先杀了白胜再说其它,于是说道:“来人,把白胜推出去斩了!”
“得令!”一群护卫一拥而上,围住了白胜和梁红玉两人。
宿元景和张叔夜就不禁摇头叹息,高俅这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的要杀白胜了,哪怕梁山大军兵临城下也敢置之不顾,算了,还是先做好弃城脱逃的准备吧。
忽听护卫的包围圈中传出一声长笑,发笑者却是白胜。
人们均不知白胜为何发笑,死到临头了还要发笑,这人是疯了么?
却听白胜说道:“高俅你这么着急杀我干什么?咱们大家何妨先去城头看看,看一看城外究竟是哪一路兵马,又是谁的旗号。”
这时那前来禀报的校尉忽然猛醒道:“对了,高太尉,张太守,末将刚才在城头看见的旗号是‘替天行道,水泊梁山白’一共九个大字,末将还觉得奇怪,这梁山的首领不是姓晁姓宋么?怎么改成姓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