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西夏人前前后后总共攻了二十多天也没能攻克延州,唯一的结果就是令双方的军士死伤更多罢了。
他以为这下西夏人总该撤兵了吧?可是没想到西夏人居然还是不撤,不仅不撤,反而有了长期围困的征兆,竟然开始围而不打了,这是什么缘故?
难道他们竟然可以不吃不喝与延州军民耗到天荒地老么?这怎么可能?
西夏人种种不合理的举动,令他这个资深军事家陷入了重重迷雾之中。
今天却又接到了这样一封战书,比武有什么用?就算我城中的武者打不过你西夏的武士,难道我种师道就会弃守投降么?何况我城中拥有卢俊义这样的高手,比武还能怕了你们西夏一品堂不成?
想到这里,当即命人在城头上摆开书案,亲笔回书一封,回书很简单,一句话:“比武可以,胜负不论!”
这意思就是说,不论我们比武赢了还是输了,这场仗该怎么打还是怎么打,你攻我守,与比武结果无关。
回书写好,着令杨可世原样射回。杨可世是种师道帐下第一悍将,据他自己说也是金刀令公杨无敌的后代,若论箭术,西军之中可称第一。
但即便是号称西军箭术第一的杨可世也比不过下面射箭上来的那位射雕手,且不论箭法准确度孰高孰低,只说两人的射距就相差近百步。
让杨可世射回箭书是无奈之举,只求不至于丢人太过,因为别人根本射不到西夏军营的辕门,若是箭过护城河就掉落岸上,岂不是要让西夏人笑掉了大牙?
回书之后,种师道一行人下城,准备回府设宴招待远道而来的卢俊义等人,才下城楼,却见迎面王进匆匆走了过来,说道:“启禀相公,韩世忠失踪了。”
“失踪?”种师道闻言就是一愣。
爱徒韩世忠自从被“狄烈”打伤之后,静养了一个多月才痊愈,痊愈后一向不离自己左右,在此前延州城的守御战中表现很是抢眼,杀伤杀死攻上城头的西夏死士几达百人。
但是从昨晚开始就再也没见他的踪影,今晨的点卯他也未到,所以种师道才命令王进去寻找,身为西军重将,在战争进行之中却找不到人了,成何体统?
“你没去怡春园找他么?”愣了愣神的种师道追问了一句。
“找过了,梁姑娘也说没有见过他。”王进回道。
王进口中的梁姑娘自然是梁红玉,是韩世忠的相好,连月以来西夏大军攻城,梁红玉和城中的青楼姑娘们一起志愿参与了伤兵救治工作,宛如后世战争里的战地护士。
而此刻城内的青楼都已被种师道征用为战时医馆,负责容纳那些从城上撤下来的那些伤残士兵。
“继续找!遍告全城军民去找,我就不信,他又没出城,这么大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找不到了?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种师道感觉到了事态的不同寻常。
韩世忠是种师道的爱徒,西军之中的重要将领,又因为与名妓梁红玉关系暧昧,在延州城中可谓是无人不识。
一个无人不识的人,怎么可能失踪?这不是笑话么?
无论他最后出现在城中的任何一个角落,只要那个角落附近有人见过他,就一定能得出他的下落!
接下来的三天里,全城军民都被发动了起来,寻找韩世忠,却依然没有结果。虽然有人说在他失踪的那天晚上看见他去了怡春园,但不论是怡春园的老鸨还是梁红玉,都说当晚没有看见韩世忠。
梁红玉说没有看见韩世忠,当然是在撒谎。因为韩世忠就被她藏在她寝居后院的地窖里。
在人们还在满城寻找的时候,梁红玉正在地窖里与韩世忠对话,“你这又是何苦,不就是一句话的事情么?何至于宁可性命不要也要抗拒?你若是死了,我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