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半载不见,王上又更加精神和威凛了。。”
“你我都是旧识了,又何须如此俗套呢。。”
周淮安却是不以为然的笑笑道。然后就让人将他引导到一边的墩子上段坐下。
“这次黄王又有什么知道和训示宣下么。。”
“自然是代为皇上致以问候,此外便是调和一番贵部与淮西的纷争误会。。”
刘塘却是毫不犹豫的苦笑道。
“不过,眼下看起来,又何须我被多此一举了啊。。”
他本以为在这件事情上多少可以出点力气,哪怕是在未得黄王授意的情况下,口头上训斥淮西方面一二,以为表态和卖弄人情。
但是他沿着汉江水道进入长江,才过了岳州就听到了太平军已经平定浙南,开始全面反攻的消息了;然后等他紧赶慢赶到了江宁上岸,又是另一番局面了。
淮南军已经彻底战败,江东无可避免的尽为太平军所有;而刘汉宏那个欺软怕硬的货色,更是吓得连大江都不敢渡过去,转而对淮南镇的地盘大打出手。
于是,原本抱了一肚子各种试图进行缓转、周旋的对策和腹案过来的刘塘,就不免有些分外尴尬亦然了。自己到底过来做什么的,又有什么用处呢。
周淮安亦是看出他的尴尬与无奈而继续温声嘱咐道:
“刘都运一路辗转过来舟车劳顿,还请歇下来吧,稍后我再专门设宴款待便是了。。”
“不不。。我真是有求大都督的。。”
然而刘塘很快根据新的想法和念头,而抢在他最后点客套被消磨殆尽之前连声道:
“念在过往些许往来交情和渊源,想厚颜求得大都督一些恩德,许我的家人和部旧与贵军治下,谋得些许的安身之地。。”
“怎么,京中的局面已然是严峻如斯了么。。”
周淮安却是被他重新引起兴趣来。虽然太平军正在努力恢复长安城中的消息渠道,但是总也比不过一个位于高层当中的现身说法。
“其实啊不瞒您说,这京中的情形实在很有些不好。。尤其是皇上病倒之后,诸位堂老都有了各自的心思。。”
而刘塘同样也是坦然叹声道。
“如今虽说黄王重新起来问事了,但是将来的局面已然让人有些看不清楚了;我也不过是个管军库的出身,在此其中就更加无能为力了。。”
“尤其是那黄皓小儿叛走之后,三路皆崩,我苦心筹备的钱粮淄用也被散失殆尽,可真是令人心灰意冷的很啊。。”
“如今,黄王为了重新筹集军用而兴师再起,不得不自食其言而罗括全城,就连曹娘娘的內宫私用都被献纳出来了。。”
“若不是还有武关这条线维系着输运,只怕军中心思都要乱了。所以啊,俺这次是厚着面皮来您这儿,代表朝廷讨要援应的物用了啊。”
“赵相公哪儿也为难啊,虽说他老人家一力坚持与贵部亲善和衷,但是私下里的擎制太多了,上有尚总管把持军机,下有崔老儿和李军师在争夺权柄,实在是独立难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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