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自勉皱起眉头道。这些人好歹是他亲自手聚徕起来的班底,为的就是与地方势力区分开来。毕竟,当初他从江西老家逃过来的时候,身边只有几个受伤的家将而已。
“最初自然是没少上报过的,只是您身侧环绕的那些豪姓大户家子弟们,就未必会如是通秉和呈上了。。”
林千军再度拱手道。
“更何况,您自然可以为咱们这些离散客居之人,主持公道上一次两次三次乃至多次;但是还能够为所有人都事无巨细的讨得公道么。。”
他还没有没有说出来的情由。就是当初亲眼见下令处决那些太平贼俘虏时;领头身负重伤的贼军校尉,高声歌唱着感染了一众难免惶然惊惧的士卒,而相继慨然赴死的情形。
然后他这个被大为震撼和有所触动的探哨总目,也不由自主的借助自己掌握的渠道和资源,开始更多了解其这些太平贼的过往情迹来。
日积月累下来也不免让他产生了疑惑和动摇;然后又发现了内部的异动和趋向,而让他也毅然参与到了其中,这才有如今这么一幕的激变当场。
“好。。好。。好。。既然如此,那我便以大好头颅,且送尔等一线机缘好了。。”
张自勉失望至极的不怒反笑起来,奋手抽出宝剑就是一横;然后却又被左右争相给扑倒在了地上,压得昏天黑地起来。然后又有人连忙喊道
“还是活的大将军,更能襄助我辈啊。。”
听到这句话,本来就心灰意冷而了无生趣的张自勉,也不免被气的一口郁结之血从喉中迸发而出,而就此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于是,周淮安发现自己只是放了一通嘴炮,顺手挡了一箭之后;本打算乘着麾下对于敌军无耻卑劣的群情激愤之际,开始发动进攻。
结果摆好动手的真实,却发现内城之敌已经迫不及待开门出降了。还给绑了一个名为张自勉的大礼包送过来。这难道就是嘴炮上的胜利么。
不过这样也好,虽然浙南还有半数州县尚未直接占领或是平定,但是至少后续的收尾就可以不用再占用那么多的兵力和资源,而完全可以交给其他人了来慢慢炮制了。
因此又过了一天接管和善后,在汇合了从温州轻骑简从赶来汇合的钱具美,以及得到后援而清理了衢州大部的程大咬之后。
周淮安就毫不犹豫的将攻略浙南最后两处敌占区,曾经作为张自勉崛起基本盘的处州和重要盟助括州的后续任务,分别交给他俩去各自负责。
然后,自己带着亲卫队重新追赶上已经班师回城的大队人马去了。
——我是嘴炮的分割线——
而在常州的无锡城附近,槽渠之畔的九龙山上。
太平水军的舟师队副柴再用,也从埋掉烟道的土灶中,抽起了一只烤过的竹筒,用力掰开来。顿时露出里头做熟的豆子米饭,还混合了星星点点的腊肠碎和油渣末。
经过了火烤又渗入了竹青汁水的香味,吃起来油乎乎香喷喷的很能管饱。再喝一口土灶上加热铁皮壶中的寥糟水,顿时舒坦的什么事情都不用多想了。
他这么一边填饱着肚子,一边用单筒长管镜打量远处漕河水道中的动静。作为淮南军一路而下最为深入的前锋人马,已经沿着槽渠的水运便利紧逼到了无锡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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