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看得这些残存义军士卒,有些瞠目欲裂起来;虽然他们许多人已经见识过诸多官军的暴行和残忍之处;但是这种本乡土团残害本地百姓的手法,还是过于令人发指了。
“都给我找些被褥来。。全部打湿了披在身前。。”
柴平却从中瞅见了某种转机和破绽,不由嘶哑着声音道
“余下的人操好家伙,我们此番突出的生路,或许就在着火场之向了。。”
“乾符七年(879):桂阳土豪陈彦谦趁乱据郴州,杀刺史董岳而自立;又裹众往击草贼柴白头部,所获颇丰。。”
《连州事略》
数百里之外的江南西道。
大江北岸,在惨烈的代价之后被攻取而下的沔州汉阳城中,已然是笼罩在一片浓的化不开的血色了;城中士民百姓无论身份贵贱良庶,都在竞相奔逃和藏匿当中被揪拿出来,又哭喊哀求着倒在了火焰与杀戮之中了。
“大王,黄王。。孟兄弟、孟左军的事情可不能就这般算了啊。。”
一名带着范阳帽的义军将领,紧跟着锦裘大氅的黄巢身边大声恳求道。
“只消,只消分我一支人马,不用多少,八千人手,不。。六千人手。,,五千丁壮也行。。”
“我就能扫平广府,将那杀千刀的贼僧和紫脸儿都给砍了脑壳回来。。给您顺顺气儿。。”
在一片嘲讽或是可笑的眼神和面色当中,黄巢虽然依旧不可置否扬长而去;但是却有人冷不禁开口讥笑道。
“老黄羊,你就可劲的吹吧;就算吹上天了也得掉下来。。”
却是一名身穿两档铠名作杨能的司左郎将。
“人家孟留守当初可是坐拥整整四部军序,号称三万人马;可依旧还是没有斗得过那紫脸儿和鬼和尚的路数。。你又凭什么拿这几个货色去送菜。。人家如今好歹也是奉着义军的旗号呢”
“你竟敢小看我义军儿郎么。。要不我两先做下一场试试成色。。”
而这位带范阳帽的将领名作杨复生,生的一副天生老态的模样,却是黄王在路过江西时所亲自收纳的部将之一。只见他气的顿时跳脚起来而大喊道。
“谁怂谁就是狗养的。。”
“。。。。”
然而身为万众瞩目的义军领袖和首脑,黄巢这段时间也是自有所惶惑和困扰的隐衷而不能明言。
虽然,他这一路过来辗转千万里并没有少见和经历过,来自义军当中的背叛与脱离,还不乏自相残杀式的火并和侵吞事件;但是这次的影响却有些与以往不同,以至于他在独处时隐隐有所一丝丝怀疑和抱憾,当初是否自己给出了错误的暗示。
之前尚还有亲信如杨师古可以给他开解和抒怀一二;但是现在随着自己家的权柄愈重而声势愈隆,对方能够主动开口建言和进谏的次数,似乎也变得越来越少而像是有了曾无形隔膜一般;虽然身边自有人解释这是身为上位者独断乾坤的孤绝使然,也是为了将来称孤道寡的威仪着想。
然而,广州方面后援和输送断绝的恶果,经过这些日子已经充分体现出来;因为突然缺少这么一大块稳定的补充,东路大军中粮械的的积存几乎是飞速的直线下降,而让人不免想起当初,后路无忧就连伤患也有所安置的种种好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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