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是对着大多数有意投靠的对象,按照表现和作为送到各种类型的学习班里去,或长或短的再造一番;然后再根据他们学习的日常表现和考评结果,决定是送到乡下去接受劳动人民的再教育,还是限制起来专门写回忆录和反思;
或是放到清闲部门的不要紧岗位上做个摆设和吉祥物,或又是安排到一些限制使用的职务上去发挥所长;乃至被接纳成为自己人,而独当一面的领军或是治政一方。
当然了,无论他这个选择是否真心实意的,只要进了讲习所之后,许多事情就再也由不得他了;哪怕最后出来的结果不尽如人意,那也至少远离了那个最坏的结局了。
“某不敢妄称为领军,不,主上之臂助,幸以驱驰阵前依然是心满意足了。。”
钱具美却是愈发低敛和诚然的谦声道。
“倒是领军以一己之身搅动天下风云,雄起岭外而扬威安南,经略荆湖,远达两江。。种种经历足为我辈敬仰和尊崇莫名了。。”
“这天下大势哪里真有靠一己之力而定的,我也不过是乘时而起的结果。。真要贪为己功也不过是自欺欺人而颐笑世间而已。。”
既然敲定了这件事情,周淮安也放松了心态与之攀谈纵论起来。
“朝廷若是政通人和之下,我也只会想方设法削尖脑门,凭这身所学和本事,营钻到体制内才能有所作为呢。。可惜如今的天下又是怎样的情形呢,逼的人都靠安分守己活不下去了,就不要怪有志之士皆蜂起求生;”
“先有浙东裘甫之乱后有桂林庞勋的淮上靡乱,庞勋倒下这才过了多少年王仙芝又起;围剿了王仙芝又如何,不还有浙东的王郢之变,黄王不就照样接过天下反乱的大旗么。。如今这大江以南的举义之帜又辗转于我手,这岂又是偶然成就的结果呢。”
“朝廷号称富有海内而雄兵百万,大可以杀得光眼前蜂起而动的贼众,但是饥寒交迫、朝不保夕的人心之中的贼念,却是万万杀不尽的。。”
“我正是有所深明形势顺应人心,引万万之众的心中贼化作改换天地,打破一切万恶藩篱的斗战求活之举,才会成就如今的局面。实在是不敢妄自尊大,反而要如临渊行,时刻战战自省呢。”
而当就此拜别出来之后,钱具美也是如释重负的嘘了一口气,却发现后背已然被细密的汗水所浸湿了。他隐隐感觉冥冥之中就此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但也由此摆脱了某种莫名的危机和风险一般的。
就像是当初,被视作浪荡儿的他一时心血来潮,主动跑出来应募临安的团结兵;而得以从后续的变乱中保全自己的家室和亲族一般。
不过,他虽然私节上的毛病不少但也有一个优点;就是在认定某件事情之后,就不会再轻易的为之犹疑不决或是再三反复了。要知道,当初他投军土团的初衷,也不过是为了保全自己的寒陋之家而已。
而随着董昌举兵辗转四方,依靠背创沥血的勇猛厮杀在前,一直坐到了石镜都富江的位置上,才由此开阔了眼界和见闻,也孳生了更多再上一步的心思和念头。
但与这位志怀天下而誓以翻覆海内的气魄格局相比,只求区区一地节镇就心满意足的董昌;简直就是那典故中护着腐食的號鸟一般可笑了。大丈夫志在五鼎食,能够选中一个足称大业的主公投效,同样也是一条显达前程。
本章节尚未完结,共3页当前第2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