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佳玲听了陆天明的话,默默地点了点头。虽然她心中依然充满了担忧和不安,但是她也知道,她们现在只能相信陆玄心,相信她会从游戏中走出来,重新找回自己。
夜幕降临,金悦城小区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然而,在陆玄心家的客厅里,灯光却依然亮着。
樊佳玲坐在沙发上,眼眶又红了,像两颗即将成熟的樱桃,饱满而充满哀愁。
但这次,眼泪没掉下来,她只是呆呆地看着眼前的茶几,上面摆放着一个已经空了的茶杯,几片孤零零的茶叶贴在杯壁上,似乎也在诉说着心中的苦涩。
她的心里五味杂陈,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搅动着,痛楚、迷茫、无助交织在一起,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陆父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包烟,手指在烟盒上摩挲着,却发现烟盒已经空了,只剩下个干瘪的空壳,就像他现在的心情一样,空荡荡的,没有一丝慰藉。
他烦躁得不行,把空壳揉成一团,随手一扔,然后无力地瘫坐在沙发上,仿佛所有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他知道樊佳玲心里委屈,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是个传统又有点木讷的男人,他的性格不允许他像泼妇一样在外面跟人吵架。
受了气,他就关起门来,自己慢慢消化情绪,就像一头受伤的野兽,默默舔舐着自己的伤口。
更何况,女儿退学这件事,他觉得是家丑,怎么能往外扬呢?
沉默了好一会儿,陆昌明沙哑地说:“学校又催着要那十万奖学金了,我这就去银行取钱,明天亲自去学校,再道个歉。”
他的声音低沉而无奈,像是被生活的重担压得喘不过气来。自从陆玄心退学后,学校已经不是第一次提这个要求了。
本来,陆玄心以高考状元的身份考入燕京大学,是同达一中的骄傲,学校还想挂横幅庆祝呢。
但现在,从燕京大学退学的陆玄心成了社会的焦点,被大家认为是沉迷游戏的网瘾少女。
人们都喜欢议论天才的堕落,看着她从神坛上摔下来的样子。连带着同达一中也成了笑柄。
樊佳玲蜷缩在沙发上,揉着发红的眼眶,呆呆地说:“以前玄心的高考成绩一出来,他们就满口称赞,说她是最优秀的学生,还说是因为我们教育得好,将来一定能享女儿的福。但现在,没几天就翻脸不认人了……”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苦涩和不解,仿佛一夜之间,所有的赞美和期待都化为了泡影。
“别再说了。”陆昌明叹了口气,他的眉头紧锁,脸上写满了无奈和疲惫,“这件事,确实是玄心的错。这十万块钱,我们应该还给他们……”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奈和自责,仿佛这十万块钱是他欠下的债,必须由他来偿还。
“我不是在意这钱。”樊佳玲抿着嘴,眼泪差点掉下来,“我只是想知道女儿现在在哪里……她从小就那么乖巧,怎么会做出这种事?难道是我们逼得太紧了?”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担忧和自责,仿佛女儿的退学是她一手造成的。
陆昌明眉头紧锁,沉声呵斥:“她已经做了这种混账事了,你还想护着她?不商量退学就算了,竟然还敢离家出走!等找到她,看我不打断她的腿!”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愤怒和失望,仿佛女儿的行为已经超出了他的容忍极限。
见陆昌明发火了,樊佳玲轻声说:“你先别生气,或许孩子有自己的想法。毕竟她已经长大了,有些事情,我们可能干涉不了。”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奈和妥协,仿佛已经接受了女儿退学的事实。
“想法?她哪有什么想法!”陆昌明瞪着眼睛像头怒狮,“她知道自己有多幼稚吗?那可是燕京大学,全国最好的大学!她知道自己放弃了多好的机会吗?没有文凭,只有高中毕业,她能在社会上干什么?刷盘子洗碗,还是进工厂拧螺丝?”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失望和痛心,仿佛女儿的行为已经让他彻底失望了。
“她知不知道自己走到今天这一步,我们付出了多少?!”他的声音越来越高亢,几乎是在咆哮,“你甚至辞了工作,就在家照顾她,让她安心读书!”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对女儿的期望和失望交织的复杂情感。
这份威严之下却隐藏着他深沉而压抑的爱。他当然希望女儿能有出息不要像他一样在单位里庸庸碌碌、唯唯诺诺、见人就点头哈腰。
陆昌明几乎是低吼着说完这些话的然后夫妻俩又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就在这时敲门声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笃、笃、笃。”声音清脆而有力仿佛是在打破这份沉重的沉默。
樊佳玲连忙起身揉着发红的眼眶想掩盖哭痕:“我去开门。”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奈仿佛已经被生活磨去了棱角。
但开门后她却看到一个高挑的御姐站在门外。她穿着白衬衫配黑色职业套裙黑色丝袜紧紧裹着小腿脚踏红色高跟鞋勾勒出近乎完美的身材曲线。
她的脸庞也无瑕疵鼻梁高挺下巴精致黑长直发披散着淡妆之下依然让人眼前一亮。而且她还戴着黑框眼镜更添了几分优雅知性的美。
这么漂亮的美女怎么会出现在她家门前呢?樊佳玲一脸疑惑下意识地问道:“你是?”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警惕和不解仿佛对这个世界已经充满了不信任。
“您好我是司寇美娇《南方周刊》的记者。”美女御姐微笑着自我介绍了一番然后礼貌地问道:“请问这里是陆玄心的家吗?您二位是陆玄心的父母吗?”她的声音清脆悦耳仿佛是一股清新的风吹进了这个沉闷的家。
一听对方是记者樊佳玲的脸色就变了。
因为最近有很多无良记者添油加醋地报道了很多事情。更有甚者前脚刚安慰完她们,后脚就在报道上抨击身为高考状元的陆玄心,退学是因为心理极度不成熟,是个巨婴,还声称正是来自家庭和学校的高压教育,迫使陆玄心这样一位天才少女,最终走向了堕落。
这些记者只知道追逐社会热点就像吸血的蚂蟥一样一闻到血腥味就一拥而上。
“不好意思我们不想接受采访请你回去吧。”樊佳玲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然后就想关门。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冷漠和不耐烦仿佛已经对这个世界失去了耐心。
司寇美娇连忙用手撑住房门开口道:“阿姨我已经调查走访了很多陆玄心的朋友。她们都说陆玄心根本不是网瘾少女也没有沉迷游戏。甚至她们都没想过她会退学。所以我觉得您女儿退学的事情很有可能存在隐情!如果方便的话还请您让我进去跟您聊聊吧。”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真诚和恳切仿佛是真的想帮助他们解开这个谜团。听到这里樊佳玲心头一颤犹豫片刻后她最终还是松开了手轻声开口道:“进来吧。”
“随便坐吧。”樊佳玲领着司寇美娇进了屋,稍微整理了一下茶几上散落的杂志和遥控器,然后用手势示意她坐下。屋内的装饰简单而温馨,墙上挂着几幅家庭合照,每一张照片背后都藏着一段长长的故事。
“您好,我是司寇美娇,您贵姓啊?”
司寇美娇走进客厅,从包里拿出笔和记事本,坐在了樊佳玲旁边的沙发上。她的目光在屋内流转,试图从每一个细节中寻找线索。
“我姓樊,叫我佳玲就行。”樊佳玲回答道,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但依旧努力保持着礼貌。
“好的,樊女士,我想向您了解一些事情,采访的时候会录音,您不介意吧?”司寇美娇打开了录音笔,准备开始她的采访。
“录吧,没关系。”樊佳玲摆了摆手,脸上带着无奈的表情,“但是请不要乱写,我真的害怕那些记者了。他们总是添油加醋,把事实扭曲得面目全非。”
“樊女士别担心。”司寇美娇正色道,“自从我干这行以来,就发誓要做一名有职业操守的记者。我不只是采集记录,更不会歪曲事实。我有我的职业原则,我所追求的,是真相大白,给每一个生命以平等的尊重和尊严。”
听到这话,樊佳玲愣了一下。她看着司寇美娇坚定的眼神,心中涌起了一丝希望。或许,这位记者真的能够揭开女儿退学的真相。
司寇美娇接着问:“樊女士,您女儿退学之前,有没有什么异常的行为,或者情绪波动呢?”
“没有。”樊佳玲果断地回答,“她一直都很好,学习成绩优异,性格也开朗。我也不知道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司寇美娇又问:“那您和孩子的爸爸,最近有没有和她发生过什么不愉快呢?”
“怎么可能呢。”樊佳玲叹了口气,“她刚考上燕京大学,我和她爸爸都高兴坏了。我们怎么可能和她发生不愉快呢?”
司寇美娇点了点头:“我访问了陆玄心的几位同学,他们的说法和您差不多。他们都说,陆玄心品学兼优,性格也很好,从来没有沉迷过网络游戏,更没有做过什么极端的事情。所以,关于陆玄心退学的事情,他们也都觉得很惊讶。”
“一开始,我以为是她的原生家庭有什么问题,但是看起来,您和她爸爸都不像是会苛待孩子的人。”司寇美娇的目光在樊佳玲和陆昌明之间流转,试图从他们的表情中找到更多的线索。
听到这话,樊佳玲的眼眶又红了。旁边的陆昌明也叹了口气,他的脸上写满了疲惫和无奈。
“这个孩子从小就懂事。”陆昌明终于开口了,“我虽然要求她用功,但从来没有给她过大的压力。而且我都是为了她好。试问,天下的父母,有哪个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过得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