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林笑了笑，“一开始确实是隐士。传说岩顶有一处石屋，门框上还雕刻着一副对联：‘盘涧宗前代；**效古人’。意思是，这里盘根错节的山涧如同前代名门，而**亮节的生活方式效仿古人的道德操守。”
苏小婉听得入神，“感觉很有文化气息啊，可后来怎么成了土匪窝呢？”
李成林的神情转为严肃，压低了声音，“因为这里的地势实在是太险要了。悬崖峭壁、怪石嶙峋，还有无数隐秘的山洞，最重要的是，这里正好处在三县的交汇点，属于三不管地带。久而久之，土匪便成群结队地盘踞在这里。”
“那他们怎么能住得下？”苏小婉问，“山洞里不潮吗？”
“山洞确实潮，但据说半山腰的一个岩洞是个绝佳的地方。洞内空间宽敞，冬暖夏凉，还有地下泉水源源不断地流出。那个地方，曾是以林泉为首的一伙土匪的老巢。”
“林泉？”苏小婉重复这个名字，带着几分好奇，“他是什么来头？”
李成林点了点头，“林泉是个狠角色。太平天国时逃难，因生计无着落，便与一些山匪结伙成了头目。后来，他凭借胆识和手腕，慢慢地统一了这一带的土匪。他们专抢来往的商队，甚至还敢跟官府对抗。”
李成林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忆，“传说那个岩洞的洞口刻着一副对联。上联是：‘登星岩忧哉悠哉看你陈寇豺狼虎豹六畜群居终归铲草除根’，下联是：‘到此地高也明也保我林泉父子公孙四代同堂直得光天化日’。”
苏小婉听得入神，不由得轻声念了两遍，“这对联的意思好像很矛盾啊，一边是恶行，另一边却好像是家族传承？”
“没错。”李成林点点头，“这正是林泉的矛盾所在。他一方面想继续扩充势力，另一方面又希望自己的家族能安享太平。可惜，这世上哪有这样的好事？据说后来被民国军所灭，把整个岩洞都炸塌陷了，林泉和他的土匪们不得不逃散。他的家人更是流离失所，后来就再也没有他们的消息了。”
苏小婉叹了口气，“这样的故事听起来真是让人感慨，林泉和他的家人，到底是因为什么走到这样的地步呢？”
“或许是因为选择吧。”李成林站起身，眺望远处的山川，“无论是当初选择成为土匪，还是选择守着这片山岭，他们都做出了自己的决定。每一步，都决定了他们的未来。”
苏小婉点了点头，望着远处山脉连绵的轮廓，低声说道，“或许我们每个人也是一样。选择了回到村里，选择了做酸野，选择了和你一起走到这里……这些都成了我们的故事。”
李成林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吧，我们的故事不会像林泉那样落寞，咱们有希望，有未来。”
就在两人聊得投入时，山风忽然变得急促，火堆被吹得摇摇晃晃。
苏小婉下意识地裹紧了外套，站起身来，“成林，你刚才说的那个岩洞，应该就在这附近吧？”
李成林点点头，指着不远处的山崖，“如果传说是真的，那应该就是那边。”
两人对视一眼，目光中多了一分探寻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