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以后孩子的爹。
慧娘拧眉:“阿郎,你怎么一口没吃。”
以前他还要麻木往嘴里塞几口意思意思的!
魏昭垂眸,手里捏着勺子,不同于以往的发呆出神。
姑娘方才的话如一道利剑,重重捅进他的心口,不疼,也没鲜血淋漓,却好似拨开了层层云雾。
他眼里好像有光,可忽明忽暗。
那无心又狂妄的言辞,他不该当真的。
怎么又被虞听晚牵着鼻子走了?
他的命低贱,死了就死了。
可要是他死了,顺国公府的屈辱,父亲的惨死,再也没法沉冤得雪。
他……可以吗?
“阿郎。”
慧娘又叫他。
见他没有反应,慧娘很是头疼。
虞听晚温声:“夫君晚些吃也行,如今他胃口不好,免得吃了饭,回头参药吃不下了。”
慧娘一听这话,也觉得有理。
回头把粥给温着,阿郎想什么时候吃都行。
她洗衣裳回来,特地跑去问了钱老头,山参灵芝何首乌这些该怎么吃,就怕阿郎身子太虚,补过了头。
钱老头当时瞥了她一眼,觉得这慧娘还怪有意思。
怎么,真当深山遍地都是宝,你男人去一趟,就能用麻袋装下来了?
不知道这些多难得吗!
品质不好的,医馆都会出高价去收。
那些猎户又不是傻子,还冒险打什么野味?直接靠卖药材就能发家致富了。
不过,他也不愿意说丧气话。
人呢,还是要有盼头才好。
钱老头倒没隐瞒,细细的说了。
一家子吃了暮食,慧娘开始收拾桌子。
虞听晚则去了灶屋。
人参被切了一小块,这会儿正在锅里煎,里头还放了些别的药材,等水煎都差不多了,再取汁服下。
她倒出来,回了房。
魏昭还保持之前的姿势,一动不动的。
虞听晚瞧着稀奇。
换到往常,他应该早就躺下装死了。
不对,还是有区别的。
魏昭在给自己号脉。
自从上次魏昭准确说出她的症状后,虞听晚便猜测他兴许有些本事,但不多。
半吊子而已。
毕竟魏昭说他不会治。
又或者他随口说的,恰恰好瞎猫碰上死耗子。
乡下姑娘吃的不好,做的活又多,常年碰冷水,来月事十个里头有六个都会疼。
虞听晚是知道的,等这些人成婚后生了孩子,把月子做好,情况八成都会好一些。
她走过去挨近,顺嘴问:“还能活几天?”
魏昭淡淡:“五天。”
虞听晚不信。
不过她凑过去哄:“你把药喝了,没准就能长命百岁了。”
魏昭沉默了一会。
就在虞听晚打算直接灌的时候,魏昭动了。
他接过去,直接端起来喝了。
没有磨蹭,没有玩心眼。
竟难得的配合!
虞听晚都愣了,说话都跟着结巴:“你……你以后都能像刚刚那样……”
魏昭:“不知道。”
他抬抬抬眸,对上姑娘惊愕的眼。
“让我想想。”
他得好好想想。
至少,在想通之前,不能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