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听晚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有些哑:“孩子的父亲……”
知道她要问什么,慧娘摇摇头:“应当不是他。”
“别说外村的,咱们自己村的也有不少畜牲,仗她痴傻,用糖,用馍馍就把人哄骗去庖米地了。”
以至于傻姑越来越傻。
她长吁短叹:“哪里知道孩子是谁的?傻姑能知道什么?她娘就更不知道了。左右不过是孽种,早早发现没了也好。”
当时见情况不对,她和李莲都一个咯噔。一行人打着掩护把人送去了钱老头那里。
知道傻姑小产的人不多,里正也有意帮着瞒。
毕竟村里长舌妇有不少,私下会说什么好话?一人一口吐沫星子就能把人淹死。
她看向虞听晚,姑娘嘴严。
她又看向魏昭,嗯,这个没嘴。
魏昭这会儿慢吞吞地趁着虞听晚不注意,把粥一勺一勺往小姑娘碗里添。
在慧娘看向他的那一刻,魏昭有所察觉便抬了头。
两人的视线交汇。
魏昭真的很怕被人念叨。虞听晚还算好的,慧娘是会在床边碎碎念整宿的。他动作顿了顿,又一勺一勺地舀回来。
就在这时,头顶响起一道凉飕飕的声音。
护食的虞听晚很受伤。
“你为什么要抢我吃的?”
魏昭:……真的好烦啊。
————
虞听晚用了饭后,没多待就回了隔壁。
她刚走没多久,卫守忠才从外头回来,神色满是疲惫。
不等慧娘多问,他就交待了。
“人没什么事,需要躺着养几天。”
他说的是摔了的卫老太。
做儿子的要是不去看看,实在不像话。
只是卫守忠哪会想到,他人刚过去,卫老太分明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嘴却没闲着,一边骂他不孝狼心狗肺,一边指使他把外头的柴砍了,再把水缸里的水加满。
这些事以前一直是他做的。大房那么多人,一个比一个懒。
卫守忠没干。
卫老太骂的更大声了。
便是边上的卫守财也在阴阳怪气。
【“了不得,分了家就使唤不了你了。老二,你怎么这么会计较了?怎么?这水这柴就我们用,娘不用吗?”】
慧娘听他说完,忙问:“当家的去了那边,午后都在干活?”
“那倒没有。”
他就坐在床边上,听卫老太骂了一下午。
卫守忠脸色微沉:“被骂几句也不妨事,左右不理会就成。只是这药钱,需两房平摊。”
慧娘眼神暗了暗,家里的钱都是她收着,可该给的总得给:“要多少?”
卫守忠说了个数。
“我这就去取。”
卫守忠把人叫住:“这其实也是好事。”
“回来的路上我就在想,这些年大哥大嫂敬重娘,多半是为了阿郎的抚恤银还有衙门每个月领的粮食。”
可这些没有了,甚是不得不吐了出来。
“如今娘下不了地,他们夫妻能有多孝顺,又能伺候到什么地步?”
卫守忠说:“娘是该吃吃苦头了。”